“黎丰,咱们收了这么多礼,就不能让人家失望。
明白吗?”
黎丰:“……明白。
”
于是宿明绛受到的刑更多了。
黎九清撤去了锦刃的人,直接让刑部动手,便再没有给宿明绛留情的说法。
要命自然不会要命,但刑部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比宿明绛想得还要多。
宿明绛浑浑噩噩地受刑,期间还能分心瞎想等出去后得更新一下锦刃的审讯手段,总不能担了那么多的坏名声,骇人程度还比不过刑部吧?
他没有任何休憩的机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沉睡或者昏迷中被一泼冷水叫醒,然后上刑,昏迷过去就上药。
没怎么休息恢复就又开始上刑,直至寅时才会让他睡上片刻。
有一次,黎九清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心情不大好,盯着刑部的人给他接连上了两天两夜的刑,不管他是醒着还是昏过去了,身上的刑罚都没有停下。
那是无边无际的疼,清醒和昏迷没有了界限,睁眼或者闭眼感受到的全是身体撕裂拉扯的痛楚,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火焰灼烧,喉咙里的呼吸似乎都会带来痛苦。
疼,真的很疼。
宿明绛咬着牙忍受,知道黎九清是想借此从他嘴里得出外医署的情况。
他只咬着牙一句口风都不露,心里却已经将对方千刀万剐无数次了。
黎九清想趁着这次机会在陛下那里露个大脸,休想!
又不知过了多久,宿明绛在昏暗的牢房中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现在脑子思考不了任何的事,除了闭紧嘴巴,全部想的都是
该死的储翊,在上朝的时候说句话而已,用得着拖这么久吗?
*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禀?”
天子清峻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带着莫名的威严。
早朝上各地的水利农事、各部的公务奏折都例行上报结束,今日还多费了些时间安排了一月后行宫避暑的相关事宜。
此时似乎众臣该下朝各自办公去了。
可圣上居然破天荒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沉默之余,不由用余光相觑,看到的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是哪个不检点的被圣上抓住了把柄不成?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
黎九清忽然抬起眼眸,跟随其他的朝臣的目光一起向后看去。
百官中一名年轻的臣子从偏后的位置出列,恰好有一束殿外的晨辉照来,淡淡的光芒衬得他的面容儒雅俊美,琥珀色的眸子恍若透明。
正是今次科举的状元郎储翊,才入了翰林院做六品修撰。
因着殿试时对答出色,颇得圣上赞赏,翰林院掌院便将翰林院为数不多的上朝名额分了一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