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看多久?”
宿明绛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可说话的声音却清晰传入沈煜耳中。
他摇头笑了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休息,一晚上没睡吧?”
沈煜说着,摘下手上锦刃日常佩戴的黑色皮制手套,走到一侧放置茶水器具的地方,用手贴在壶上试了试温度。
算这群小崽子机灵,还知道及时添上热水。
他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递给坐着的人,“喝一口,缓缓劲。
再有半个时辰就得去上朝了。
”
宿明绛睁开眼坐直身体。
他养了一个月的伤,差点忘记还有上朝这回事了。
其实锦刃职责特殊,朝堂之上原本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只鄢昭行事独断,登基后的第一年就压着众臣,把他的位置安排在了一众阁老之后,是当之无愧的权臣待遇。
现在锦刃正名,他的位置就更牢固了。
所以,无故缺席就是大不敬之罪。
他接过沈煜手里的茶,一口饮尽,然后揉着眉心开口,“帮”
“帮你准备上朝的衣服和洗漱器具。
”沈煜笑着接过话,然后抬手往门外招了招,就有几名他从家中带来的下人,捧着一应物事走进来。
“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告,说你动了一晚上的刑。
”他眸中染上些无奈,“我就怕你忘记上朝的事,早膳都没用就带着人赶来了。
”
宿明绛先是微怔,然后不由失笑,“谢了。
”
沈煜让人上前去伺候宿明绛,他自己站在一旁袖起手,“你想好今天早上怎么面对御史台的弹劾了吗?”
宿明绛拿起盆中热水打湿的巾帕,擦拭着脖颈处残存的酒液,“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件事了,这有什么可想的?以前也不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打过那些嫌疑官员,大不了被罚上几个月的俸禄呗,我又不缺钱。
”
昨日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黎九清不往死里追究,确实也就是个罚俸了事的结果。
“不过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和黎九清到底哪来那么大的仇?”沈煜不由苦口婆心起来,“明绛,你都是正三品的大员了,做事有点分寸,见到他气归气,就真的不能忍忍?”
宿明绛想起来昨日将烙铁烫上去之后,那伪君子疼得发白的脸色,不由唇角一勾,“只要他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如何。
”
沈煜就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
他垂眼看到宿明绛赤色的蟒服上染的血迹,不由眉头皱起,“这是御赐蟒服,你怎么穿着它来审讯?胡闹。
”
宿明绛对这蟒服的新鲜劲一天也就过去了,他不甚在意地摆手,“换一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