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整个屋子里都是空荡荡的,压根儿没有人在听她那些鸡毛蒜皮的废话。
“哥哥?”楚四娘试探着喊了一声,不出意料,无人回应。
她猛地冲进去,撞开门和窗,拽开柜子,甚至掀开了锅底,如溺水之人仓皇地寻找求生的浮木一般,她翻遍了家里任何一个能钻进人的角落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她无力地垂下手,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她是为将军而来的,可将军不见了,那她……
她望向堂屋桌上寒酸的东西,打了补丁的粗布袋子装着的米,还有又苦又涩的小半包粗盐,稍微殷实些的人家都瞧不上,又怎么能奢求入将军的眼。
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天,这才发现,她似乎记得过于清晰了。
清晰到,记得他穿的是玄青色蹙金游鳞织云锦,牡丹镂金皮革蹀躞带,他发冠上随便抠一颗珍珠下来,都能轻易保她数月吃喝不愁。
可明明记得这么清楚,她却像是忘了一样,竟会觉得这样一个裂帛听响、投珠为乐的大人物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这与她过这种苦日子?
未免可笑!
偏她又忍不住望向门口,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青石阶,偶尔迎来一两片飘零的落叶,却总也等不来那个踏足它的归人。
他的伤还没好,三天一次的药浴才泡了两次,大夫开的药也没带走,右手还依靠木棍固定着,长途跋涉肯定药恶化的。
就算要走,也该把东西带齐才是啊!
她咬了咬牙,把全身家当糙米、粗盐、药材包一并背在身上,他一个见风咳血的伤患,能走多快?
……
平溪村,没有名字的水沟旁。
不知是哪一棵芭蕉倒了这么八辈子的霉,全身的叶子被一口气薅干净,拆得七零八落的,而后被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