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他枕着门框,藏于月光阴影内的眸子不再像往日那般温和到极致,虽是带着笑意的,但好似掺着些莫名的东西,一点,有关于战斗的兴奋。
“要和我,比划比划吗?”
蔺大将军,楚火落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但,现在的蔺师仪可就一只左手,没盔甲,没利剑,如何不能一试?
大抵兴奋是会传染的,目光交汇的刹那,心绪便已不受控了,犹同被蛊惑一般,楚火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和将军相隔多远。
“等我也去找根树枝!”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不用那么麻烦,”蔺师仪手腕一转,树枝尖端那片嫩绿的叶子轻轻扫过她的腰侧,就连挠痒痒的力道都比不上,“用这个,能刺穿我的衣角就算你赢。
”
楚火落顿了下,背身将匕首取出来,右手紧握刀柄。
那人慢悠悠地踱步到院中,待她走到对面站定时,也不觉得别扭,单手向她行了个礼,而后执着树枝往左一挥,示意她开始。
楚火落攥着匕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未动手,就先沁出一手心的薄汗,当真是不争气!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审视眼前的对手,硬上必不可取,只能攻其弱点。
左腿往前猛地一蹬,刀尖直冲其面门,却在一步之遥时,突然侧身,朝他右肩发难。
“认真想了,不错。
”
嘴上是这样夸赞的,可蔺师仪硬生生在原地站到最后一刻,才从容地挪了两步,轻而易举地避开刀刃,衬得她像只瞎了眼的大扑棱蛾子,咋咋唬唬地扑了个空。
还没等她多反应,那人就又指派出那片拇指大的小叶探向她持刀的手,在手背上舔了两下。
“别发呆啦,我在这边!”
楚火落只好咬着牙,调转方向攻击。
后颈、侧腰、大腿、脚腕,但凡瞧上去容易得手的地方都被她刺了个遍,至于结果,她与被训猴人戏耍的猴子也没什么分别。
初时比试的兴致捱到现在,就剩下满面的怒容,招式也没了章法,只凭着本能胡乱地劈砍,利刃挥舞间带起的破空声,到底除了空气一无所破。
“说好的比试,你怎么除了躲还是躲?”
“不耐烦了?”蔺师仪活动了下胳膊,“行,那我不躲。
”
要不是他手上那截的的确确就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细树枝,楚火落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庙里里开过光带着法力的杨柳枝了,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难对付?
砍,砍不断,刺,刺不中,躲,躲不开。
但凡那东西是开刃的,她指定被分尸得比肉铺的猪还细。
楚火落几乎要缴械认输了,偏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