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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透过布帘的间?隙,隐约能瞧见几颗星子?缀在那块黑布上,然,帐篷里躺着的两?个人却没一个有数星星的闲情。
“十人一队巡逻,一轮大概三刻钟,值守的两?个时辰一换,若要?走,可以挑在丑时。
”
蔺师仪摸清了守卫排布,楚火落则是探清了粮仓的位置。
“最东边那两?座,每个角各两?个,一共十六个。
”
放火、抢马、出逃,哪一项都不?轻松。
更何况,楚火落还想将?利益更大化,那只他?们两?人行动便远远不?够了。
“有没有办法,能联络上寨子?里?我?想再叫些人来帮忙。
”楚火落将?手背搭在额前,盯着黑漆漆的帐顶,轻轻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在手底下收拢了几百号人,结果一朝落难,又变回了光杆司令。
“有。
”
闻言,她立时转过身,向那人望去,蔺师仪朝她眨了下眼,“陆路行不?通,可以走水路。
”
“行,”她心下微定,“二月初十,把栾奉支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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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轻云淡,是个极明媚的晴天。
蔺师仪进来时,便见姑娘长发披散着,正对镜用木梳一点点理着,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他?目光顿了下,又不?动声色地挪开,在边上落座,闷头给自己?斟茶。
过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要?帮忙吗?”
楚火落正和那些不?听话的发丝对抗着呢,闻言,如蒙大赦,欣喜地朝他?招手。
于是那些柔软如锦缎的墨发便握在他?手心,他?瞧着她的动作,有些生涩地压起了辫子?,每编出寸余,就要?捻起来仔细打量,谨防压错了哪步。
所幸,他?编惯了草叶的手还算灵巧,没出什么问?题,用丝绢在尾部系上一个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