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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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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爸说过,家里最要紧的,是阿妈和麟声,然后就是阿妈的钢琴,最后才是阿爸。

    随着陈麟声长大,这个顺序也有所改变,在麟声与钢琴之间,又加上了几样东西。

     再后来,钢琴的位置渐渐靠后,像荒年里家中一只待宰的鹅,蒙着暗红色的布,再也没有掀开。

     它最终还是被变卖。

    被 也就是那一天,陈麟声和阿妈一起,坐车来到了舅父家。

     陈麟声知道阿妈为什么一定要带他走。

     噩梦并不是噩梦,而是记忆的重复播放。

     他现在已经比阿妈高许多了,在梦里,他也会像阿妈一样,看到有人吊死的那扇窗。

     一个下午,有人在家中上吊自杀。

     楼下人头攒动,都想探个究竟。

     “哪一家啊?” “谁啊?” 阿妈带陈麟声回家,挤进这场热闹里。

    可她一眼就远远地往到。

     那是自己家的窗。

     一时间,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掉在了地上,圣女果滚出去,一弹一弹,被来往看热闹的人踩扁,留下粘潮的尸体。

     警察已经来了,门却还没打开。

     他被阿妈安置在邻居阿婆手下,目睹阿妈自己走上了楼。

     他那时并不知道究竟发什么什么。

    他只记得,他忽然甩开阿婆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到家门口。

    围站的三两警察都回头看他,靠得最近的那个更是一下子抱上来,将他按在怀里。

     “小声,”那拥紧他的警察,是他父亲的同僚。

     他木木地推搡,却还是被抱在了怀中。

     挣扎着,他梗着脖子往家里望。

     他看到一个翻着四脚的塑料红板凳歪在一旁,水缸中的金鱼眼睛凸着,像两球随时可能会爆开的黑冻。

     它们无知而呆滞,甩着柔软薄韧的尾巴,在微绿的水中来回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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