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某条公路上,也是麦秋宇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看着极速飞过窗前的沙砾地。
他们什么也没说,却像私奔了一样。
前方没有尽头,后方亦无人追赶,没有目的,也不需要终点。
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忘记世界是什么样。
他也怀念吗?陈麟声想,那么好的瞬间,麦秋宇一定是怀念的。
只是越怀念,麦秋宇就会越恨他。
因为那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走了很远的路。
可港岛并不算大,没有翅膀,又能飞到哪里呢。
陈麟声闭上了眼睛,他往前靠,贴住麦秋宇的背。
麦秋宇什么也没说,只是渐渐放慢了速度。
车停下时,风声也舒缓下来。
陈麟声像被人一下子从流动的永恒中剥离出来。
于是又回来,回到当下来。
他知道自己真的该走了。
这是麦秋宇无声的驱赶。
他下车,将头盔还给麦秋宇:“多谢你送我。
”
麦秋宇只露出眼睛,看不清神色。
“没必要赶尽杀绝吧,”陈麟声轻声说。
“不行吗?”
“得不偿失啊。
”
麦秋宇稍一偏头摘下头盔,露出英俊的脸,头发杂乱。
他看着陈麟声,忽然笑了,然后从怀中抽出钱夹来,往空中一抛。
陈麟声伸手接住。
那是陈麟声的钱夹。
陈麟声一路付账,一直攥着钱夹,竟然还是被他偷去。
他打开钱夹,低头点查现金和银行卡。
引擎声再次响起,麦秋宇扬长而去,他单手握车把,另一只手在空中挥晃:“陈生,多谢款待!”
陈麟声收好钱夹,看也没看离去的背影,转头向反方向走去。
当晚他为妮妮买了蛋羹,自己吃泡面。
今天也算是大出血了一把,他的积蓄不多,再住酒店,不过半月他们就要流落街头。
手机朝上摆在餐桌上,屏幕上是严木介绍给他的那间租屋。
陈麟声喝光微辣的汤水,将纸桶丢进垃圾桶。
他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想到那崭新的洗衣机和洗碗机,还有低廉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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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麟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