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照做,也尽量不裁员。
再以这两条为前提,去跟省里谈一下,看能不能申请特别贷款,还有社保和公积金的缓缴。
另外,就是官方渠道的疫情说明。
还请法务部的同事整理一下合同,确认可能违约的涉及那几个国家,如果要用到不可抗力的法律条款,需要哪些方面的证明文件……”
还是他一贯说话的语调和节奏,对着外人的那一种,和气,又有点冷淡,不疾不徐。
关于那个正在进行中的收购计划,自然也有人提了建议:“应该暂停,或者彻底取消算了。
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实体门店都没客流了,股价一直在跌,这个时候买进来,怕是要直接倒灶在我们手里。
”
单单这个问题,甘扬没有发声,丁之童只听到外面传来轻击键盘和按动水笔的声音。
结果等她出去倒水喝,却见他上面穿着衬衫,下面却是当睡衣穿的运动短裤,一点都不怕冷似地光着两条腿,直到会开完关了视频,才站起来换条长裤,晃去厨房做饭。
丁之童看得稀奇,说:“你干嘛不开会之前换呢?”
甘扬嘿嘿一笑,答:“这不就是视频会议的dresscode吗?”
合着你还是存心穿短裤开会啊?丁之童顿时觉得刚才白替他担心了。
两个人一起做饭,主要是甘扬动手,丁之童抱着他的腰,贴在他背后。
甘扬抽空转身过来亲亲她,脸上的笑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似的。
丁之童看着他,想说:就算那个收购你不打算做了,也没关系。
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在商言商,没有什么对错。
不用因为服务协议是跟我签的,你就有顾虑。
但那段对话本来是不应该被她听到的,只是因为两个人住在一起,才到了她耳朵里。
既然甘扬不提,她也不方便主动开口。
等到了下午,又在另一个会上,她看到视频画面中一个个打扮好的人形,突然就在想,这些人里面有哪几个下面也穿着毛拖鞋光着两条腿呢?
她低头,抿唇,忍过那阵笑意。
虽然是这样神奇的一年,虽然各种各样闻所未闻的事情正在接二连三地发生,但仅在这套八十几平的小公寓里,他们还是会一起做饭,在她家阳台的跑步机上跑步,夜里一起安眠。
日子过得致密,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