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打开满柜子的女儿衣裳,入目满是琳琅,只叫人两眼昏花。
冷月环对镜梳妆,伏?闷头找衣服,二人倒是难得安静了须臾。
“伏?,你知我为何要来人界吗?”冷不丁地,冷月环又挑起了话头。
“为何?”
“我想寻人,寻个痴心的如意郎君,话本里总是人间最动心,这天南海北的,总该能遇到俊逸、痴情的好郎君……我此趟就这么点儿愿景,在十二州里搬了好些地方,还没被人发现过容颜不老。
”
“傻姑娘,哪里有什么如意郎君,哄你罢了。
”
“才不是哄我,是你说瞎话呢。
”
满堂客恭候已久,冷月环放下这一句驳斥,披着金蝉衣从屋中走出。
她于环廊中央捞起条红丝绦,将散落的墨发一撩,朱唇慢挑,眉间落一点梅花额印,廊间摇曳的烛光映晃在脸上。
伏?只瞧冷月环的玉足一点,挑衅地回眸一笑,顾盼生辉,眼中似是对所求坚信不疑。
尔后,她纵身入那喧嚷俗世,盈盈从高空而降,如自在惊鸿,于满堂欢呼声中落在镜花台上。
撩拨心弦的琵琶声响起了,伏?倚栏向下看,春深似海,当年咿咿呀呀的小野丫头出落成大美人,举手投足之间风月无边。
……
那之后,冷月环和伏?之间时有往来,得知伏?养了个崽儿,冷月环不由暗自稀奇了一阵。
在崽儿三岁那年,奶娘请辞回了娘家。
这奶娘是个尽心尽力的,把烈成池养得红润有光泽,张口学说话,学步,识物,样样都会了,但烈成池始终还是最黏他养父。
伏?是从来不准烈成池叫他爹的,充其量答应他叫一声寄父,再亲就不能叫了。
烈成池是想不明白的,隔壁孙二丫,虎子都有爹,为什么他爹就不让他叫爹呢。
可他不能忤逆伏?的想法,就明面满口答应,背地里伏?还是总能听见烈成池在外头跟小伙子们叭叭,张口闭口就是。
“我爹今天买了只栗子鸡,香得流油。
”
“我爹写字特别好看,在家都不用请先生。
”
“还没见过谁家的爹比我爹更耐看。
”
“我爹……”
“不用请先生,明天送你去私塾。
”伏?出现在烈成池背后,把这在外吹嘘的小子给抓了个现行。
“爹……寄…寄父……”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