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看了他两眼,露出不以为然地笑,并未答话。
烈成池的手还牢牢地钳着伏?的胳膊,伏?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迈了两步,走近才发现烈成池确实长高了,肩膀高度离他只一拳之隔。
烈成池的惊魂方定,慢慢地,才感到心中有股无名火,像是被戏弄了般。
他顿了半晌,也不知该气什么,只好生硬地说道“寄父,你还是离山崖远点吧。
”
伏?低哼了一生,似乎不以为意,烈成池跟着他继续往山上去,适才出了冷汗的掌心被风一吹,满手冰凉。
往山顶去的路愈加的陡峭,不时有三两声的百灵鸟叫,夹伴涧泉泠泠,清脆如环佩相撞。
二人顺着涧泉走,不再言语。
途中伏?走到泉边,捧起水来喝了两口,烈成池就跟着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天色近昏时,残阳悬挂在林木间,他们刚好抵达山崖,在放眼的刹那,红霞已吞万里江河。
有一只鹤矫然飞过,冠上顶丹砂,被满天红浸染了半边羽翼。
它自天边振翅而来,倏忽嘹唳,携风驻足于崖前,与伏?不足一尺。
伏?抬起手,那鹤一伏身,光滑的白羽在他掌心下舒展。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见到远方赤霞,此景与妖界如此相像。
“十五年前,我在五昶坡捡到你。
”
“后来,我们在一个客栈里吃饭,我问你想去哪儿,你就朝着锦悠城的方向笑。
”
“……因此我们定居在了锦悠城吗?”
“是啊。
”
伏?望着远方的红霞若有所思,烈成池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落寞。
伏?回过头看了烈成池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少年郎的五官已然硬朗,眉宇间隐聚威仪,只是眼中的紧张还与多年前如出一辙。
“这个地方,很像我的家乡。
”
“寄父的家乡在哪儿?”
“在很远的地方。
”
“以后我也可以去吗?”
“不。
”伏?低头看他,说:“你这辈子也不能。
”
烈成池听得怔住,他的瞳孔一暗,但很快藏住了眼中的黯然,没有再接话。
二人下山时,残阳早已西沉,芳菲途中唯余下三两星子,零落地缀在天际,朦朦胧胧,照不清脚下的方寸之途。
直到夜里,清明已匆匆地去,绵绵细雨才蜗行牛步地下了。
私塾里同期的少年郎都在长大,开始分得明善恶,辨的清贫富,也知道要为仕途的出幽升高多作打算了,人脉自是有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