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二人不约而同怔了一下。
殿帅府营房门口堆了十来个竹筐,竹筐里满满当当都是青色李子,一干亲军正吃得呲牙咧嘴,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酸味儿。
裴云暎眉头一皱:“什么东西?”
木莲忙道:“萧副使送来的。
说天热,特意买来给兄弟们解渴。
副使还特意挑了一筐最好的放在大人您屋里了。
”
见裴云暎沉默,旁边黄松也道:“副使买的这李子挺好吃的,就是有点酸。
”
裴云暎伸手按了按额心:“……知道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忍无可忍道:“搬到院里,别堆在门口。
”
“是。
”
裴云暎进了自己房里,一转头,见段小宴还在,问:“有事?”
段小宴回身将门掩上,等裴云暎在桌前坐下,才凑上前:“哥,今日仁心医馆的陆大夫又上范府了。
”
“嗯。
”
“……我与她打了个招呼。
”
裴云暎倒茶的动作一顿。
他抬眼:“暴露了?”
“冤枉啊!”段小宴叫屈,“天这么热,我就去对面茶摊喝碗茶的功夫,谁知道陆大夫会那么巧出门。
我当时还是背对她的,隔着一条街,哥你都不一定能认出我,谁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我的?”
裴云暎觑他一眼,低头喝茶:“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我说我是办差路过的,她没怀疑,我就走了。
”
裴云暎点了点头。
见他没什么反应,段小宴胆子大了些,开口道:“哥,我盯着范家也有半月了,陆大夫除了给范夫人施针也没干别的。
她那药茶卖得好,范夫人喜欢,又不妨碍我们殿前司。
你是不是对她过于紧张了?”
裴云暎合上茶盖:“这么相信她?”
“倒也说不上信任。
”段小宴语气诚恳:“主要日日盯梢,车马费、茶水费、外食费……月银不够花了,哥你借我一点……”他边说边摸向自己腰间,忽而一顿。
“怎么了?”
段小宴看着他:“我荷包不见了。
”
“被偷了?”
“那倒没有,里面没银子。
”
裴云暎无言:“那你哭丧着脸。
”
“那荷包是你送我的!”段小宴喊道:“刚进殿前司的时候,你送我的荷包,上面还有我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