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号舍中去。
他伸手掏出几张旧纸,掏了几下,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心下疑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红花布层层裹着的包囊。
这是……吴有才凝神。
红花布是母亲惯来缝补衣服用剩的布头,这包囊约摸是母亲偷偷放在考篮里的。
他将包囊拿起来,手指摹过粗糙的花布,似乎能感觉到母亲的余温。
看了一会儿,吴有才试图打开这包囊,一打开,他才发现这包囊被一层一层包裹得很紧,直拆了五六层才彻底拆开,里头散着一些细碎的干草,干草围绕间,整整齐齐摆着十锭银元。
竟是一百两银子。
吴有才一下子呆住了。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银子!
像是有一根针陡然刺进他心中,绵密的疼自心间霍然蔓延,吴有才的眼泪顷刻涌了出来。
母亲一生节俭,杀鱼卖鱼,一条鱼不过挣十几文钱,他不知道这一百两银子母亲要攒多久,但这必定是她千辛万苦为他留下来的积蓄。
她没有告诉吴有才,或许怕吴有才拿这钱去买了无用的药材,亦或是为了其他。
儒生枯坐在地,眼泪如奔涌的泉砸了一地。
他仿佛看到母亲拖着残败的病体,将满满一箱子铜钱换了十封漂亮的银锭,又一锭一锭地擦干净,小心翼翼用布包好藏在这考篮中。
他好像能看到母亲站在他跟前,如往日一般笑着宽慰他道:“我儿考中日后做了官,免不得要打点四周,抠抠索索成什么样子?这些银子拿着,莫叫人轻看!”
母亲的音容笑貌宛在跟前,他却伏在地上哀恸嚎啕,于悲哀中,又有浓烈的怨恨与不甘自心头烧起。
他永远也考不中,他永远也做不了官!因为往上的梯子被人拦住,因为他只是鲜鱼行中杀鱼的穷人!
吴有才猛地抬头,恶狠狠盯着桌角的那张油纸包,油纸包在昏暗光线中,在这地上散落银锭的鲜明中,无声冲他冷笑。
犹如被蛊惑般,他朝那封油纸包慢慢地伸出手去。
凭什么呢?
郁郁涧底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