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着身孕又刚刚产子,她思绪不如往日清明,身边人也忘了提醒她,来观“洗儿会”的人非富即贵,贺包中不乏犀玉珍珠瑰宝,而陆瞳素日里在医馆坐馆,以她月银送礼,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正迟疑着,听见陆瞳道:“贺礼寒酸,只是一串彩钱,还望王妃不嫌弃。
”
彩钱便是金银线包裹着的铜钱,裴云姝松了口气,遂大大方方接过来,笑道:“我替宝珠谢谢陆大夫一片心意。
”
陆瞳微微一笑。
因吉时未到,洗儿会开始还要再等一等,来观礼的贵客还没出现,裴云姝便邀陆瞳先坐坐,又叫芳姿去泡茶。
陆瞳在小几前坐下,见裴云姝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又因今日洗儿会,特意换了件玫瑰紫净面妆花褙子,鬓发轻挽,衬得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情柔和,比之初见时精神了不少。
想来这一月过得不错。
裴云姝一面逗弄襁褓中的宝珠,一面对陆瞳道:“之前府中事务冗杂,我又担心着宝珠的病,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陆大夫。
本想叫阿暎送些谢礼到门上,偏他前日出城还未回,这就耽误了。
”
陆瞳低头,接过芳姿递来的热茶,“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王妃无需道谢。
”
裴云姝笑着看向她:“你与阿暎是朋友,叫我王妃岂不生分,你可以叫我姐姐。
”
陆瞳握茶的手一紧,半晌,她道:“云姝姐。
”
裴云姝也没计较,只好奇地看向她:“说起来,从前不知道陆大夫是阿暎的朋友。
听阿暎说,陆大夫是半年前从外地来到盛京……陆大夫是哪里人?”
陆瞳答:“我是苏南人。
”
“苏南?”裴云姝默念了一遍,“阿暎几年前也去过苏南,”她看向陆瞳,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般恍然开口:“你们是在苏南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