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暎在她身前站定。
陆曈心中警惕。
紫檀色衣袍在窗外那些艳色光焰中渡上一层华光,他眉眼也被照得流光溢彩,高深莫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须臾,他从怀中掏出一方木盒,放在桌上。
檀木盒只有巴掌来长,做得很是精巧细致,盒盖上雕刻着漂亮的麻姑献寿图。
陆曈不知道这是什么,犹疑地抬头看他。
裴云暎揉了揉额心,提醒道:“子时已过,元日了。
”
陆曈有些茫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
裴云暎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接受她确实没记起来的事实,把那只木盒扔进她怀里,忽地笑了。
“元日了。
”他再一次强调,“陆三姑娘,生辰礼物。
”
……
焰火还在继续。
西街的老城墙,灰暗陈旧的砖墙被头顶华焰映得五光十色,裴云暎离开医馆时,德春台的欢乐还未停。
远处偶尔飘来小孩子欢笑的声音,德春台的焰火要燃至下半夜,平人平日无从得见胜景,总要今日看个痛快。
西街无人,靴子踩在薄雪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像盐粒清爽,不似黄泥黏腻。
被江水浸过的,沾满了香烛气息的坟土。
裴云暎的脚步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的小巷里,墙边倚着个人,正抬头看远处德春台那头的焰火,听见动静,这人直起身转过脸,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
“你在这干什么?”裴云暎问萧逐风,向着他走去。
“你不是去仁心医馆拿人了?”萧逐风往他身后看去,长街空无一人,只有灯下雪地里拖长的人影。
“人呢?”
裴云暎沉默。
青枫去常武县的事,萧逐风也知道。
陆曈的身份、与太师府的关系,对萧逐风不是秘密。
“下不了手?”男子很理解地点一下头,就要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