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放在窗台上的收音机时常收音不好,断断续续的,此刻又抑扬顿挫地唱到:无情无义真禽兽,有何面目出人头!
其实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江怀生,我们那个小地方连坐火车都不方便但是流言跑得跟火箭似的。
从我光着屁股在门口拍泥巴开始,街坊四邻总是喜欢一唱三叹地摸着我的头以一句“多漂亮的孩子,可惜啊”开头,然后几个人迅速对一下眼神,再讳莫如深地闭上嘴,掐一下我的脸:“玩儿去吧。
”
这是我妈嘴里第一次主动跟我提到“你爸”这俩字儿,她从被子里伸出苍白的手,指着电视里那个人说:“那是你爸。
”
我扫过江怀生,目光却停留在他左手拉着的男孩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带着闪闪发光的领结,比医院门口的跳跳童装店橱窗上贴的广告照片还好看。
江怀生在闪光灯里笑的一脸得意,那个男孩却没有表情。
我看到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竖起了耳朵,可是还没听到他说话,电视又跳了满屏的雪花。
现在电视里那个男孩走到了我面前,我只到他胸口。
我仰起头看他,他却看向我的袖口,我连忙把手背在身后。
他今天没有穿黑色的西服也没有带和水晶一样亮的领结,而是穿着黑色丝绒睡衣,带着金色的滚边儿,仍然很好看。
我忍不住悄悄看他。
江怀生拉过他的手跟我的叠在一起,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说:“这是江晚,你弟弟。
”
又对我说:“小晚,这是江沨哥哥。
”
江怀生终于放开我了,我的手被他攥的发烫,但是江沨的掌心却很干燥带着一点点凉意,很舒服。
他握住我的手把我往前牵了一下,然后问江怀生:“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江怀生看起来有些急躁,“小孩子管那么多,一直都有只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