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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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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精疲力尽,一上飞机就合上眼,我要来毯子给她仔细披好。

    头倚在窗户上俯瞰被灯点亮的海城轮廓。

     像一张巨大的,用道路编制成的网,错综复杂,张牙舞爪。

     我曾经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这里,兜兜转转十年间无意扎下根,如今斩经断脉时才发现根深却并无盘虬,孤零零一条扎在地上。

     断了,也就成了一桩槁木。

     外婆动了动身子,收音机从毯子下滑落。

     我弯腰捡起,无意间拨动开关,电池早在登机前就扣掉了,却仿佛感受到有细微的声音淌出来,是白天外婆站在白桦树下听的那首曲子。

     飞机像一颗饱满的子弹轰然冲进厚重的云层。

     我望着窗外,分明是一片虚无,却好像看到江怀生拦腰把我抱上飞机的景象,跳帧似的,又变成江沨背对着我弹钢琴的背影。

    我对着窗户喊,哥哥。

     哥哥。

     他始终没有回过头。

     眨眨眼,所有画面消失不见。

    只有额头上的汗在窗户上晕出一的小块水渍。

     我把外婆的收音机贴紧耳朵,反复听见那段缥缈的唱词。

     “一场好梦匆匆醒,心已碎,意难伸。

     从此不到钱塘路,怕见鸳鸯作对飞。

    ” 十年,能拥有江沨的十年已经足够长,梦也该醒了。

     q群ε4164整理~221-1-242:8:6 44 塘镇很小,绕着镇子走一圈用不了一个小时。

     这里和海城唯一相似的是四季都不分明。

     我曾经花了很多年才分辨出海城细微的季节变化,好比把纸折叠再折叠,指腹卡住边缘“唰啦”一声刮到头,一张纸分割成明明白白的四份才罢休。

     到塘镇后,任凭我每日执拗地从日出观察到日落,也没能从中窥探出一二分更迭的痕迹来。

    这里每时每刻都潮热到有些喘不过气。

     镇上一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每一户都和外婆沾亲带故。

    刚来的时候多亏外婆这些亲朋好友的帮助,才把老房子修缮好住进去。

     安顿妥善之后外婆总是催我回海城,我搪塞着挨到九月初,镇上的小孩都开学了。

     外婆着急,扯着手腕就要把我送去机场。

    我只好跟她说江怀生一家移民去了国外,我不回去,也跟学校申请过迟一年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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