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吗?”夏炎问。
“是你啊。
”
“嘿,”电话那边传来一声笑骂,“那你想是谁呢?”
早上只不过是知道了江沨的电话号码,可他又没有留下我的,怎么想也不会是江沨打来的。
凝固片刻,我岔开话题:“下课了,怎么了?”
“我在学校门口,出来吃饭。
”
我转头看一眼站在身后等着的郑尧,他极有耐心地笑一下,眼神示意我继续打。
挂掉电话,我说:“郑老师,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在门口,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吧。
”
“没事儿,你快去吧。
”他手背朝我向外摆了摆,又突然问:“吃饭是要饭卡的吗?”
“郭主任还没带你办吗?”我把校园卡掏出来递给他:“要用的,你先用我的吧。
”
“那谢谢啦,江老师。
”
-
还没出校门就先看到夏炎一头亮色头发在阳光下晃得十分招摇。
我们俩在国外多年习惯了冷餐,走进一家轻食餐厅面对面坐下,点完单服务员一撤退他就凑近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斟满两杯柠檬水推过去一杯。
“你哥啊,早上那不是他吗?”
“是。
”我双手捧住杯子喝一口,柠檬或许是放多了,酸得鼻腔发胀。
夏炎看我沉默,又兀自说道:“以前看过个新闻说一对双胞胎被拐卖到不同地方之后又重逢,就是靠心灵感应,还觉得是假新闻呢。
”
两份沙拉已经上齐,他拿起刀叉感慨一句:“缘分未尽吧。
”
叉起一块秋葵放进嘴里,涩的要命,囫囵咽下去后我直言:“他已经有孩子了。
”
夏炎的叉子在瓷盘上划出尖锐的一声响,引得店里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他却没察觉似的反复摩擦。
“你别把盘子弄坏了。
”我说。
“哦。
”他应一声,放下刀叉,越过桌子捉住我的左手在手腕处摩挲几下,颠言倒语地安慰:“没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哥,眼前这不还有一个呢,没事啊。
”
“谁说我有事。
”我把手抽出来,略带夸张地抖两下胳膊:“你干嘛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没事就行,”他哄小孩似的:“记住了,咱们最不缺的就是哥。
”
刚出国的头一年,夏炎在我面前绝口不提江沨的事,他和外婆都以为江沨已经跟着江怀生一家移民,把我撇下。
直到那年元旦,他带我去跨年,我在酒桌上望着窗外厚实的积雪喝得烂醉,发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