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言论,不由地问道,“二十年前的袁相也是如今这般...”她语气稍顿,斟酌着用词,“也是这般怯懦吗?”
是的,怯懦。
爱,却不敢言。
即使情敌来当面挑衅,也只含糊其辞,不敢将人归为已有。
她不等袁洛回道,又自顾自道,“听闻二十年前的袁相,风华绝代,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这盛京城人人称赞的娇女。
”
“而你敢在二十年前那样的世俗下与姑母相爱,定当不是怯懦的性子。
”
姑母一定在你身上感受过绝对的爱意与温暖,才会耿耿于怀二十余年,也念念不忘。
甚至在仍不知你离去的原因,和你如今这般怯懦下,仍不自控地再次对你心动。
“我虽不知你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宋辞看着袁洛,“但你若想她余生过得快活些,便该拿出曾为她不惧世俗的勇气。
”
“若不然...既已离开二十余年了,又何必回来,管她生死。
”
“别再给了她希望,又误了她半生。
”
宋辞自觉话重,她想若非逼不得已,没人会狠心离开自已爱的人。
无人能得知袁洛背井离乡,在雍凉这二十余年过的如何,更无人能替袁洛在南轻面前,说说她的不易与艰难。
可人心本就是偏着长的,她舍不得姑母受苦,舍不得她爱而不得。
宋辞收回视线,垂眸无声轻叹一声,将自已酿的酒推向袁洛,“这是我自已酿的酒,姑母从前很是喜欢,今日想着空手而来总归不好,便也给袁相带了两壶。
”
“你且尝尝,若是喜欢,我往后再叫人给你送些。
”她站起身来,“想来外间也清净了,叨扰袁相多时,我也该走了。
”
“谢谢你。
”袁洛的视线随着她而抬起。
宋辞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讨厌我。
”袁洛回道。
“错了。
”宋辞目之坦荡,“我挺讨厌你的,我这人暇眦必报,最是小心眼。
”
你若不回来,我便还心存侥幸。
但你回来了,惊艳了我年少时光的人,重逢了惊艳她年少时光的人。
在那双打从我自幼起便蒙尘的眼睛,有了光亮的那一刻,我便知晓自已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我能做的,唯有助她幸福。
“但你若能让姑母过得快活些,我可能会喜欢你一些。
”宋辞如是说着,而后微微行礼告辞。
春日微风拂面,带着些许的温柔吹散心口的阴霾,袁洛猛然起身回到书房,提笔述之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