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软弱灵魂。
有夜猜想他一定是为手刃亲人之事而烦恼,那份苦楚并非他一个人就能承担的。
虽是为了大义,为了荣耀,可亲手斩下共享血缘之人的头颅定不好受。
她上前轻轻抓住维克多的衣摆,平静道。
“神不会拒绝任何人。
”
维克多身形一顿,随着衣摆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他也僵硬地转过身来,却始终不敢抬眼直视有夜的眼。
忽地,一只荧白如玉的手掌向他摊开。
“神会赦免所有有意悔过并为之赎罪的灵魂。
”
有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所以她没有别的话能开导维克多了。
可闭上嘴听对方说,她还是很在行的,毕竟她现下能做的也只有倾听了。
“要一起去忏悔室吗?”
有夜将手掌又向前递了递。
维克多的眼睫猛地颤动了一番。
他悠悠抬眼,右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挣扎再三还是僵在了半空。
“神不会拒绝任何人。
”
见对方仍扭捏地做不出决定,有夜便干脆又上前几步。
那只如寒冰般的手终于虚虚握上她的指节,有夜被冷得混身一激灵。
可尚未等她开口说话,骤然袭来的“哗啦哗啦”声便打破一室静谧,所有烛火一齐爆燃又蓦地全灭,反复几次,间歇性地照亮如暴雨般击打地面的花窗碎片。
维克多碧绿的眼瞳在此过程中渐渐暗淡原本色泽,就像悄然死去的一方湖水,附着其上的污秽逐渐扩散,淹没一切,夺取主权。
有夜感觉面上热得厉害。
她摸不透神明的心思,为什么像维克多这样正烦恼着的正经信徒祂不管,偏就要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八卦?
难道神明此时降临,不是为了来听取信徒忏悔的么?
纵使满腔疑问,在维克多面前,有夜还是没有显露分毫。
握住她指节的那只手渐渐脱力,犹如缓慢滑下的滚烫水滴,无法挽留亦不可挽留。
有夜无言握住那只手,攥紧。
“你还有我。
”
她手中的那只手掌蓦地僵直,而后才在四周不情不愿慢慢亮起的烛火中,缓慢回握住她的。
可维克多的力道却愈来愈大,但也不过片刻,那只手就又瞬时脱力,随着惯性晃回主人身侧。
他耸拉着肩膀,在抽回自己的手掌后,怔怔盯着有夜身后一地的花窗碎片,竟豪无征兆地低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