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凌启才终于艰难地抬起眼皮。
眼前很黑,目之所及尽是灰黄的石壁,只有远处昏暗摇曳的火光是唯一的光源,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看清面前围站着的几个人。
左侧瘦小的中年男人扬起枝条挥舞:“小贱种,爱玩硬骨头这一套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打死!”
边上另一个人啧了一声,直接上前来拉扯拴着凌启的链子:“让你去族里抬举你,别以为你家这点破血就是香饽饽,在地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
两指粗的锁链叮当乱响,坠得凌启不堪重负,只能更加疲惫地弯下腰,发出痛苦的低吟。
啪,枝条落在背上,又添一道长长的血痕,“真是一家子的贱种!”
“闭嘴,你们俩。
”正面前的老人制止了他们的暴行,抬起凌启的下巴给他灌了一小碗的浑水。
那水有一部分呛到了鼻腔里,但好歹安抚了干涸的喉咙,凌启虚弱地咳着,警惕看向老者。
“启。
”那老人眼神苍凉,“你是黍族五代以来唯一一个返祖血脉,算我求你了。
”
右侧始终沉默着的女人突兀地哭出声来,众人齐齐转头去看,便见她冲上来推开老者,重重跪在凌启受罚的台子上。
她颤抖着扶住摇摇欲坠的凌启,泪流了满脸:“启,是黍族全族对不起你,是我们太急了。
可我不愿意再这么看你折磨了,我和你说实话,你的阿母阿弟并没有死,他们在六洞,和其他生病的族人在一起,他们都生病了。
你的阿父也不是被黍族残杀的,他想冒险上地面去为族人们寻药,结果……有去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