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片深邃的阴影,短暂的停顿过后,斯文地答道:“后悔用错了立场。
”
当年还是太年轻,铸成过错后迫不及待的想将打上标记的宝物拖回巢穴而认领了过失。
他应该按下这个悬念,以拯救者的姿态出场,让雨夜里的真凶永远变成一个有威慑性的寓言,给予宁亦连圆满的爱护,他们会因此减少无数横生的波折,也就不需要一把双刃剑来将彼此钉在一起。
“加害并非我本意,隐去不必要的节点,只让他知道我救了他就够了。
”这想法很脏,隋遇并不愿让宁亦连自认为失身他人,即使是由他打造出的谎言,可如若能按下年轻盛气,铺开缓冲的余地,即便过后坦言真相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清算。
隋锌竟是赞同的,并替自己的父亲感到可惜。
“可惜我已经出生了。
宁亦连爱我,从他对我自称妈妈开始,他的心里就有我的位置。
”
隋遇曾冠冕堂皇的指责隋锌的介入:宁亦连原本就很幸福,你该承认的是你的利己,妄图和与你无关的幸福牵上关系,求得一点恩赐施舍。
他能读懂隋锌,是因为他也抱有这样的心思。
两个暴徒半斤八两,谁都不比谁清高,偏要争个轻重缓急。
隋遇不悦地打断道:“宁亦连更爱我。
”
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眼轻扬着,不服输地放言:“那您最好更用心的待他,守住这份占比。
”
交谈的最后,隋锌望着自己的父亲,低不可闻地说道:“我的命也是你给的爸爸,我也是你唯一的血亲啊。
”
是啊,他们也是父子。
隋遇将对幻觉中的自己嘱咐过无数遍的话交给了隋锌。
“照顾好他。
”
伴随着关门的轻响,一根烟刚好抽到尽头。
缭绕着烟草气息的手指在宁亦连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起来,别装睡了。
”
宁亦连睁开眼,笑出了脸颊上的梨涡。
他从安静的趴卧中用手肘支起脊背,一拢散下的头发,隋遇将手向他唇边贴了一下,宁亦连自然地含上带有濡湿咬痕的烟蒂,吸掉最后一口烟,即将燃尽的滤芯温度灼灼,呛口的热烫感一直流进喉咙深处,宁亦连仰起脖颈,鼻梁上娆红色的小痣轻轻浮动,好似落了一点不灭的火星。
“什么时候醒的?”隋遇嗓音微沉,换了种问法,“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在我掐你脖子的时候,还是吻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