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凉下来,开始觉得冷了。
特别冷。
他本来就穿得不多,很难抵御山口的狂风暴雪。
江心白失去知觉似的看着这堆昂贵的废铁。
他想到一句话,是两人差点被牌子砸到之后,杨广生对他说的:我生死有命。
……原来,杨广生并不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江听见头上隐约有车的响声,还有两道车灯的光出现在头顶上的黑暗中。
他这才缓过神来,拿起已经发烫的手机用光源对着上面晃动,还叫了一声。
不过,这个光太微弱,他只晃了两下就明白自己是在做徒劳的事,在车里的人是不可能看见他这个信号,也不可能听见他的声音的。
神奇的是那辆车居然好像真的接收到他的信号一样,大远光灯的光源停住了,说明车停了下来。
然后他听见了风雪中“砰,砰”两声关车门声。
江心白很高兴,正想继续呼叫,但在两个人影走到悬崖边用大手电筒扫过汽车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没出声。
这俩人这个手电筒就跟准备好了要用一样,是不是太快了。
江心白躲到一处凹陷的坡后头去,先藏了起来,把手机的光也熄了。
那束手电筒的光来回扫了两下以后,他就听到上面夹杂在风雪中的交谈声,听不太清:“不能活……”
“再去……看看……”
“那……意外……然后再……”
“上去再说……”
“明天……”
江心白看着手电筒的光圈在眼前的报废汽车上又扫了两回,又出现两声车门的闷响,引擎发动,接着头顶上延伸向黑暗的打远光灯也转了向,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