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生用那个笔尖戳到他的脸,他就先抖了一下。不过杨广生只是表情阴霾地从他脸颊到脖子上画了一道。
他吐了口气。
“从这,到这。你自己来。”杨广生抓着钢笔在空气里做了个快速比划的姿势,“深一点,要出血的。浅了不算,我会让你再来一次。”
“杨广生你他……疯了吧?”林树丰摸了一把脸,“你让我自残啊?什么,什么命债。你这不好好的吗?”
杨没跟他争辩,只是弯腰把钢笔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顺便敲打了两下放在一旁的文件夹。
“按我说的做,或者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你选吧。”
林树丰看着面前摆着的两样东西。
杨广生转身走到老板桌前靠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样子。
“……”
沉思良久,林树丰绷着脸抓起钢笔,看杨广生:“如果你说话不算数呢。我划完了,你还是给我交上去了,我怎么办?”
杨广生回答:“你不做,我现在就找律师提起诉讼。怎么选你自己掂量呗。”
“你。”林树丰脸上的肉哆嗦起来,愤怒和恐惧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又过了一阵。
他吐了口气,再问:“是只要出血就行吧。”
杨广生做了个手刀在自己脸上比划路径:“整个过程都要扎进去划。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赶紧的吧。我还有别的事。”
又又过了一阵。半点的钟声响了一下,也敲醒了林树丰,让他下了决心。
孰轻孰重,当然一目了然。更何况钢笔是在自己手里的……就当不小心戳了一下,反正只要出血不就行了吗。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钢笔在脸上压深一点他都觉得紧张,扎进脸里去他是真做不到。
他听到杨广生的嘲笑声:“废物。”
他咬咬牙,抬高笔尖,刺下去。
“哎呀!”他叫了一声。然后他把笔摘下来,赶紧摸摸脸:“出血,出血了吧!”
杨广生撑住身后的桌子:“真无聊。我可走了啊。叫个滴滴去法院。”
“……操!”
林树丰闭上眼睛。他豁出去了,忍痛划自己的脸。他发现了,越纠结越下不去手,他得长痛不如短痛。可那笔尖在自己脸上割了一小截他就卸了力。他是个正常人不是疯子,趋利避害是本能。
杨广生,他就是想看我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