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欠了多少钱?你爸欠的?”
陈舸没再吭声,窦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打断外面的聊天问,“有?人洗漱吗?”
大家纷纷表示都洗漱过了,陈舸走过?去关掉洗手?间的灯,“睡觉吧,我们在外头看着,有?事喊你们。
”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大卧室的灯也关了。
正检查手伤的谢澜突然眼前一黑,陷入呆滞。
为什么关掉他的灯?
紧接着,房子里所有?灯都被陈舸一个一个灭掉,里屋外屋沉寂了一会,车子明小声问,“为啥关灯?他们都走了。
”
陈舸平静回答:“省电。
”
“……”
窦晟气乐了,“你怎么不抠死,我再看看谢澜的手?伤。
”
他说着伸手拍了下开关。
啪嗒。
灯却没亮。
窦晟愣了愣,又啪嗒啪嗒来回开了好几次,转身走到厕所门口,啪嗒。
“怎么都不亮?”他匪夷所思?道:“这?就跳闸了?90年代的电路?”
陈舸无奈叹气,“行吧,不是跳闸,电业局贴欠费条好久了,通知说今晚强制停电。
”
众人:“……”
陈舸又淡定补充:“通知说八点,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很感恩。
”
众人:“……”
窦晟无语了,心烦挥手让他回客厅睡觉去,站在主卧门口对谢澜道:“不冰了吧?我再给你换一块毛巾。
”
黑咕隆咚的,谢澜看不见窦晟的脸,且根据窦晟声音的方向,他依稀感觉到窦晟也没完全对准他。
他无奈叹气,“我自己去,顺便洗漱。
”
老旧的木地板踩下去咯吱咯吱地响,躺在客厅的几?个人在低声聊天,王苟的话比较多,于扉偶尔插几?句,陈舸几乎不出声。
谢澜摸黑推开厕所门,一丝光亮也无,他在黑暗中掰开水龙头,右手捧水一把一把地泼在脸上。
混混沌沌中,他忽然又觉得挂在眼睫上的水珠有些亮,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视野中折射着昏暗又有?些迷离的光线,照出旁边的皂盒、牙杯……
他茫然抬头,却见镜中多了一道柔和的光线,窦晟单手?揣兜倚在门口,另一手?举着手?机,亮起的闪光灯上还遮了一层很薄的纸巾,让那道光在黑暗中显得朦胧而柔和。
谢澜愣了愣,“你怎么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