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没人主动开口,他一个人可以一整天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黎邃帮他把毯子拉上去,无意中摸到他的手有点烫,探了探额头,果不然是发烧的兆头。
他想起在医院时梁医生的叮嘱,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抬手去叫后排的护理,突然被一双手截住。
陆商睁开眼,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他没说话,黎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有点心急:“不行,梁医生说你这个时候发烧很危险的。
”
陆商看起来有点累,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没事,还能忍受,实在难受我会说的,放心。
”
他哪里放得下心,急得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东张西望。
他心知陆商根本没睡着,又小声地劝了几句,后者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里竟然带上了恳求:“这次先听我的,好吗?”
他这样说,黎邃哪里还忍心反对得下去,躺回座位上,一句话不再多说,只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以备随时感知体温。
他知道陆商在担心什么,现在告诉护理他发烧了,飞机肯定会折返,后面的事情不用多想,黎邃也猜得出来,海南之行必然会被搁置。
机舱里没有多余的人,微弱的灯光中,能看见陆商微微皱着的眉心,他的脸很少会有血色,此时发烧的缘故,倒显得红润非常,衬得皮肤格外白。
黎邃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点心疼。
把自己逼得这么狠,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