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多久的刑期?”
想了想:“一年多。
”
“等他出来,他都快七十岁了。
”
“你会去接他吗?”
“会吧,”黎邃道,“我会给他安排好晚年,但不会去见他。
”
对于这个父亲,他大概只能做到尽义务,做不到尽孝道,虽然幼年时他曾经给过他一丝温情,可他母亲的人生悲剧,和贯穿他整个童年的痛苦,同样也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道永远不可能化解的伤痛,太过轻易的原谅对不起他母亲曾为他付出的生命,他无法去冰释前嫌。
“做你想做的就好。
”陆商表示理解。
晚上睡到半夜,陆商缓缓醒了,从看到那份实验报告起,他一直心绪难平,黎邃白天东奔西跑,陆商不想搅扰他,躺在床上没动。
颈后是一道温热的呼吸,规律地扫过他的脖子,黑暗中,两个人的手即使深睡也紧紧交握着,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安心。
他轻轻碰了碰黎邃的胳膊,摸到静脉注射的位置,那里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陆商反复摩挲着,只觉得喉间一阵阵发涩,沉默许久,在漆黑的夜里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第二天,黎邃前脚刚出陆家,后脚就把电话打给了梁子瑞,想要问个明白,谁知梁子瑞比他还懵。
“什么?你确定?”
黎邃正要说话,瞥见袁叔在前面回了下头,转念间已经明白了缘由:“没什么,回头再说。
”
车子平静地行使在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按照日程,这周该拟定股东会的细则了。
”袁叔打破沉默。
黎邃望了眼窗外:“又要下雪了。
”
天阴阴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色的尘土,看上去冰冷又潮湿。
“是啊,新闻说今年是五十年一遇的寒冬,怕是难熬。
”
黎邃在蒙了一层水雾的玻璃窗上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