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字碾碎了般,“再别。
”
林青玉没有去抢宣纸,这本就是给贺棠的,只区别于亲手给与否,如今贺棠自个儿来寻他,倒给了他一个亲口告别的机会。
他刻意忽略贺棠面上的冷色,低声说,“哥哥已向你告别,但我想亲自跟你郑重道一声多谢,贺棠,这三月,我感激你收留我兄弟二人,若没有你,我恐怕熬不到这时,更别说哥哥的病情能有好转。
”
他终是定定地对上贺棠的眼,艰涩说,“往后我不会再叨扰你,想来你明日事务繁多,也说不上几句话,就在此先行说一声珍重了。
”
贺棠深深看着他,眼里的怒气和冷意汇聚,如火亦如冰,他一把将宣纸揉碎了,却舍不得丢出去,三两步上前,狠狠攥住林青玉的手腕,质问道,“你对我就只是感激?”
他来势汹汹,林青玉心神大乱,忽而又想起他与贺棠的纠葛,如鲠在喉,“我知晓的,你喜欢的是哥哥,”林青玉深吸一口气,才能压抑住喉头苦涩,“对我,不过退而求其次,也许你心有不甘,但我确确实实对你万分感激。
”
一番话说完,贺棠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他眉头狠狠跳动着,听林青玉将他曾亲口言说的话送回自己,只觉似有一脚踹到他胸口处,闷痛无解,他甚至连反驳都会显得无力,毕竟,那是他亲口所说。
感激,他要的怎么可能只是感激?
贺棠难得有如此无力之时,他咬牙切齿,“你既是满心感激,若我要你留下来报答我呢?”
林青玉毫不犹豫摇头,“我要走的。
”
四个字,当头一棒,敲得贺棠目眩耳鸣。
他死死抓着林青玉,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我一定要留你呢?”
林青玉见到贺棠骇人的神情,微微挣扎起来,用沉默应对。
贺棠却不依不饶,步步逼近,将他按到墙面上,明知所说的每一个字会把林青玉推得更远,却还是因林青玉的拒绝而失去理智,“我既是能强要你一次,就能强要你千百次,哪怕强行把你留下,你又奈我何?”
林青玉的背紧紧贴着墙,前方是避无可避的贺棠,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