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
于是他又询问:“玛利亚?”
她依旧没有回答,但扣住他肩膀的手慢慢松开了。
于是泽维尔支起上半身,他的手在身侧稍稍停留,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抚上了玛利亚的脸颊。
他喃喃道:“不要哭,玛利亚。
”
“不要为了我哭泣。
”
像擦拭一件名贵的珠宝,泽维尔轻轻拭去玛利亚腮边的泪珠,对她说:“我不值得。
”
高傲者的自贬重逾千钧。
玛利亚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红着眼圈质问他:“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因为哥哥早夭而不得不改变着装、隐瞒身份和爱好,扮演成父亲所需要的继承人;知道她对作为圣子的他怀抱不应该产生的隐秘好感。
他不说,也不揭穿,好像在维持她命悬一线的体面和光鲜,又好像在冷漠地嘲讽这把满溢的情感寄托在他人身上的软弱行径。
她忠诚,她爱慕,但作为饱经训练、熟稔权谋的贵族,她并不愚蠢。
泽维尔的戒心太重太重,纯粹而不求回报的爱恋反而会让他起疑。
如光明之下,必有阴影;深爱背后,痛苦亦如跗骨之蛆。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理解我。
”泽维尔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是你让我体验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而过去的我给你的微乎其微,现在的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我很难过,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你。
或许你现在讨厌我,恨我……”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又接着说:“如果我们的重逢是一场注定会醒来的梦,我也希望它对你来说是美好的。
”
玛利亚哀伤地笑了:“但愿如你所言。
”
泽维尔的期盼没有成真,很快,他们又踏上了匆忙的逃亡之旅。
这一次,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乔装成了投奔远亲的两姐妹。
没人能想到,泽维尔会伪装成一个病弱少女。
泽维尔自己也很意外,但并不排斥,毕竟只要能遮掩过去,他对自己打扮成什么模样并不介意,反正他也看不见。
但听说玛利亚也换上了女装,这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