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忍不住收拢了利爪，忐忑地低下头,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
这沉默的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猜想，菲尔或许会哭泣，会愤怒，会指责,会质问……作为事实上被抛弃和被欺骗的一方，他的确有资格这样做，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伤害过莉莉。
但他没有。
他只是抱着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问：“很疼吧？”
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想到，应该是指莉莉临死前的遭遇。
他说：“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
莉娅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时候，作为莉莉的她应该是疼痛的，但时间隔得太久，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尤其痛感，更是因为大脑的自我防御本能被隔绝，她没想到自己已经不在乎的事，会在这个时刻被关切，她原以为他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毕竟她也的确欠缺解释。
她只能笨拙地去蹭菲尔的脸颊，收拢小小的翅膀，对他说：“我没事。
”
菲尔抽了抽鼻子。
“你在哭吗？”
“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纠结了一会儿，莉娅说：“我隐瞒了很多事情，你……可以生气的。
”
“嗯。
”菲尔撇了撇嘴，有点委屈：“那罚你一个月不准摸我的下巴和肚子。
”
哈？
莉娅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菲尔心虚地侧过头：“对我好一点的话，可以缩短到一周。
”
莉娅无语：“你的底线是不是过于灵活了！”
“才……才没有！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真的好想你……”
菲尔的声音闷闷的，他似乎是短暂地哽咽了一下，然后吸了吸鼻子，很小声地问：“你还会去别的地方吗？”
太窒息了。
明明是紧密的拥抱，却仿佛喉咙被扼住般喘不上气。
她只能如实回答：“对。
”
不敢去看菲尔失落的神情，她解释道：“我还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
“不能和我一起吗？我可以帮上忙的。
”
“……不行。
”
就在刚才，她已经从系统那里得知了伦道夫一行人的异常。
用来联络监测的蝴蝶已经连续几天失去了马修的踪迹，伦道夫等人则疑似正在赶往黎明城的路上……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莉娅也再一次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情只能孤身一人。
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反正，这条命也算是捡来的，能体验过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倒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