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后的面孔隐隐绰绰,但那青年漆黑的眼瞳,绯红的薄唇,英俊至极的面容,赫然是弗彻。
风阮曾以为白色是最适合琴师的颜色,却不曾想他穿着黑色的风采比白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风阮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同。
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为何气质会相差这么多。
好似陌上君子的模样中开出了黑暗罂粟花,他眸中不复往日的温润,看着人时,只觉得浓重深沉的黑压铺天盖地向自己涌来。
风阮迅速扎下了头。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皇帝老儿的梦境怎么会颠覆到如此地步?华武帝的噩梦也太过......诡异了吧。
身边的即墨随看到这一幕之后,明显气息有些不稳。
风阮想想也是,这在即墨随眼中应该是铁板钉钉的谋朝篡位了。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雨好像下大了起来,漫天雨幕中唯有帝王随意高坐于銮驾之上,片雨不沾身,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的那一池潭水。
往生湖两侧通道较窄,中间圆圆一个环,更像是潭水的模样。
帝王看了半晌,宫人们的衣物都湿了大半才道:“去,将那老匹夫给朕带过来。
”
四面是冷凝飘洒的初春寒雨,一片雨幕之中,有人双手双脚带着镣铐被人牵着脖子走了过来。
正是华武帝。
噩梦反应的是一个人心中最恐惧的部分,眼前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武帝见到弗彻之后并不下跪,身边侍卫用力踢他的膝盖,“见到陛下竟敢不跪!”
身旁即墨随爆出青筋,风阮立刻按住他扶在草地上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华武帝被迫臣服在弗彻脚下,发出浑浊苍老的声音:“当年之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也算是因果报应。
说吧,今日又要怎么折磨我?”
弗彻闻言下了帝王銮驾,黑色龙纹靴停在华武帝额前,“当年你犯下弥天大错,朕父母一脉三十四人你悉数残杀。
不过啊......”
他笑了笑,只是笑意让人毛骨悚然,“倒也有趣,朕以琴师身份回宫,你明明对朕有猜忌,却隐而不发。
让我猜猜......”
“啧,倒是真的爱上朕了?”他眼神嫌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真是恶心。
”
华武帝闭了闭眼,远方突然闷雷滚滚,似乎是要下一场大雨。
弗彻说罢转身走了几步,来到跪地双手呈案宫人处,风阮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竟同现实中相差无多,多了一分华丽清艳的诡凉魅惑。
弗彻走到谭边,负手而立,“朕十年枷锁,皆拜你所赐。
今日,便赐给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