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思认真培养,觉得尚能有救的人,骨子里还是这样卑劣,丑陋,不堪的东西。
冰火两重天的尽头,理智彻底支撑不住的前一刻,他腰间的灵符恰到好处地燃烧起来。
朝年的声音传出来:“溯侑,你在哪呢?我怎么没在执法堂看见你?”
溯侑舔了舔唇,默了片刻,开口时声线难得的哑着,像一捧粗粝的砂:“我、没在。
”
朝年在寒风中吸了吸鼻子,声音刻意压低着,显得有些着急:“你快回来。
我们这突然出了点变故,女郎让我收集整理宿州和周边城池所有世家的资料。
”
“女郎为留下鬼婴强行动用封印,受了不轻的伤,方才还吐了血,我实在放心不下,将轻罗和梁燕留下整理了,但女郎要得急,她们两个没你懂那些,需要你帮忙才来得及。
”
溯侑熊熊烧着的一腔滚烫血液被几个字眼镇压下来,他瞳仁里映着天穹上一轮弯月,声音轻得能揉碎进夜风里:“受伤了?”
他的尾音勾着,现出一点不近人情的漠然,反正听不出什么关心的受牵动的意思。
朝年习惯了他这么说话,闷闷地嗯了一声,道:“原本一切顺顺利利的,谁知出了个黑衣人……”像是知道自己又说多了,他潦草地总结:“这事说来话长,跟我们先前想的不大一样,总之你快回来,回来再说。
”
溯侑站起身,身影摇摇欲坠,像一根踩在钢丝线上随时要掉下去的鸟雀,而原本那些不受控制,跃跃欲试,冲动渴望,通通收敛进身体里,唯有眼底沉甸甸的黑,昭显出另一种不同往常的恣睢。
一个城有多大,光是城南这片地区的世家,她就足足看了两三天的地图资料。
更别说周边城池。
根本看不完,就是看完了,等他们分析出来了,幕后黑手早将一切抹得干净,换个地方销声匿迹了。
溯侑没做全身而退的打算了。
他指尖夹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灵符,话语冷静而清晰:“朝年,将灵符交到女郎手中。
”
这段时间,薛妤信他,看重他,总将重要任务教给他,朝年于是没问什么,匆匆说了句:“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