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站在公安局门口,问过路的人借了个火,点燃了那根烟,慢慢地抽完,然后给祝文嘉发了一条消息: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给你妈请个好律师吧。
消息发出去,他关闭手机,将烟头按熄,叫了辆车,先去了一趟珠宝行,再去医院看他爸。
他本以为今天下午只会有他一个人来探视,没想到三点差几分的时候,祝文嘉来了。
两人隔着十来步远,相顾无言。
偶有医生或护士从他们中间经过,使他们在彼此视线中消失,然后又突兀地出现。
庭霜率先收回了目光,看向另一边。
祝文嘉在原地站了几秒,走过来,说:“我打电话问过我妈怎么回事了。
”
庭霜说:“嗯。
”
祝文嘉顿了一下,说:“可能要判刑。
”
庭霜说:“我知道。
”
“你知道?”祝文嘉一拳打在庭霜脸上。
你他妈知道还报案?
下一秒,庭霜回了一拳到祝文嘉脸上:“你不知道?”
你他妈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该判刑的事?
“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
”护士快步走过来,“你们是来探视的还是来打架的?”
“他欠揍。
”庭霜说。
“你他妈才欠揍。
”祝文嘉捂着脸说。
“要打出去打。
”护士说。
“没事,打完了。
”庭霜冷着脸跟祝文嘉确认,“是吧?”
祝文嘉不情不愿地说:“……嗯。
”
各挨一拳以后,好像两人积在心里的东西都少了点。
护士看了一下时间,说:“可以进去探视了。
”
庭霜和祝文嘉都没动。
“这两天的事,进去以后讲不讲,讲多少,先说好了再进去。
”庭霜怕说得太具体刺激到祝敖。
祝文嘉语气嘲讽:“你还怕我进去跟老头子告状吗?反正他眼睛里只有你。
”
“所以你把他的遗嘱,还有我的奖状一起扔碎纸机里了?”庭霜的声音一点波澜都没有。
“如果保险柜里有哪怕一个关于我的东西,那我也让你随便扔。
”祝文嘉想起那个以庭霜生日为密码的保险柜,那里面放着庭霜小时候的照片、写着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交由庭霜继承的遗嘱、庭霜高中时获得的一张足球比赛第二名的奖状……
好像他爸只有庭霜一个儿子。
其实他知道把遗嘱丢进碎纸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