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一身素服跪坐于棺前,但见她两眼空洞,神色麻木,眼泪像是已经流干了。
陆乔松虽然死得不光彩,到底是侯爵嫡子,生前又广交人脉,左右逢源,来给他吊唁的人并不少。
其中有一个面生的男子,自称是东宫的太监,是代替侧妃娘娘来给三少爷磕头的。
梁氏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喑哑着嗓子问:“侧妃娘娘……她、她可安好?”
那男子面露难色,在梁氏的再三追问下,告知了她陆念桃被太子幽禁于冷宫之事。
梁氏发了很久的呆,冷不丁瞧见林清羽,突然尖叫起来,身子抖若筛糠,指着林清羽的脸歇斯底里道:“妖孽……南安侯府娶了个妖孽进门啊!”
林清羽淡道:“夫人说笑了。
当初,说我是侯府福星的,不正是您么。
”
梁氏瞪大眼睛,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嘴里不住说着怪异的胡话。
梁氏彻底疯了。
大夫说她患了臆症,这辈子恐怕都好不了了。
南安侯接连受到打击,已是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他再没精力过问家事,只让下人好生看着夫人,别让她跑出去丢人现眼。
其他的事,全交给潘氏打理。
给陆乔松办丧事的这段日子,陆晚丞的身子稍有好转,但也仅仅是清醒的时候多了些,能支撑着说上一会儿话。
得知陆乔松暴毙,梁氏痴疯,南安侯一病不起后,陆晚丞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欣赏一般地看着林清羽,说:“清羽,你好像又变好看了。
”
就像是蛰伏许久,终得盛放的剧毒之花,美得让人害怕,看一眼便觉惊心动魄。
林清羽低头看着自己洁净无瑕的双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
陆晚丞轻声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
外头响起唢呐声,是凶肆的人在送陆乔松早登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