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全是林清羽叫来的。
他不知林清羽晚上找他有何事,先把南安侯府的近况如实禀告。
短短一月,侯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死气沉沉,只因为潘氏有喜了。
这是林清羽未曾想到的,是他低估南安侯了,心境被摧残成那样,还要挣扎地爬起来给自己留个后。
“大夫替潘姨娘诊出喜脉后,侯爷的病可以说是不药而愈,现下已经不用卧床,想来不久后也能重归朝堂了。
”
“他想重归朝堂,可如今的朝堂却未必还有他的位置。
”说完此事,林清羽言归正传,“你在徐州的那几个月,除了替我查私盐之事,也替小侯爷办了不少事吧。
”
张世全愣了愣,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少爷。
”
“说说。
”
张世全道:“小侯爷让我在徐州的遂城找一个人,再想办法从他手上拿到一个信物。
”
林清羽问:“那个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化名朱永新,是一个屠夫。
至于此人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恐怕只有小侯爷知道了。
”
林清羽颔首道:“辛苦了,待会你去库房拿点补药回去送给潘姨娘。
”
张世全道:“是,少爷。
”
次日,林清羽从清晨在床上醒来开始,就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心不知落在了何处。
花露进屋看到林清羽坐在床边发呆,唤了声:“少爷?”
林清羽突然道:“今日回林府。
”
他搬家的事,未必所有人都知道。
到了林府,林清羽陪林母用了顿饭,便一直待在书房里。
林母看出他心情不虞,拦下想去黏着兄长的林清鹤:“你哥哥想自己待着。
”
林清羽一人独坐,从白天到黑夜,直到华灯初上,欢瞳进来提醒他:“少爷,您该进宫了。
”
今晚,林清羽要在太医院当值六个时辰。
林清羽问他:“什么时辰了?”
欢瞳应道:“已经戌时了。
”
“那离子时还有……”林清羽不说话了,敛了敛神,道,“替我更衣罢。
”
夜幕高举,宫门落钥。
太医院晚上当值的太医,大多都是资历尚浅的小太医,只有一两个老太医坐镇。
胡吉正对着方子配药。
有一味药他拿不准剂量,抬头问身边的林清羽:“林太医,这苏合香少一分会不会好些林太医?”
林清羽回过神,道:“什么?”
胡吉放下方子,问:“你这几日是有什么心事吗?我觉得你总心不在焉的。
”
林清羽按了按眉心:“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