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监冷道:“殿下的心意哪是旁人可揣测的,我等只须听命便是。
难不成你们要抗命不尊?”
褚正德一跺脚:“简直岂有此理!”
胡吉隐约知道太子对林清羽的心思,担忧道:“林太医,你千万要当心啊。
”
“无妨。
”林清羽将一瓷瓶放进袖中,“太子顾忌着顾大将军,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
他和顾扶洲素未谋面,顾扶洲也只是因为他父亲对其的救命之恩才认了这个干爹。
顾扶洲远在雍凉,却能将他庇护在他的赫赫战功之下,让萧琤暂时动不了他。
即便顾扶洲只是无心之举,亦值得他当面重谢。
以防万一,林清羽又道:“你待会是不是要去长乐宫给陈贵妃请平安脉?”
到了东宫,林清羽跟着太监来到供储君休憩的偏殿:“林太医,请。
”
林清羽走进殿内,看见里头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之中摆着一张酒案,上头放满了喝空的酒壶。
萧琤侧躺在酒案后,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看起来油腻又凄惘。
林清羽按照规矩跪地行礼:“参见殿下。
”
萧琤将酒壶丢开,摇摇晃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来了,你可让孤好等。
”
“微臣不敢。
”
“你有何不敢,孤看你胆子大得很。
”萧琤看了他一阵,眼中渐渐变得迷惘,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你这双眼睛……生得甚好。
”
林清羽胃里泛起阵阵恶心,偏头躲开萧琤的手。
萧琤如遭重击,似乎看清了眼前人非心中人:“静淳他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孤,”萧琤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若是瞎了,是不是就会像静淳一样,眼里只透着天真和无邪。
”
林清羽静望着他,心里却想着无数种折辱人的方法。
萧琤给了他灵感,把人眼睛弄瞎,或者干脆直接取出眼珠,似乎挺有趣的。
“殿下喝多了。
”林清羽道,“微臣给你开一个醒酒的方子。
”
萧琤怒吼道:“你看着孤!”
“若无其他事,微臣告退。
”
萧琤陡然抓住他的手臂,两眼怒睁,凶狠道:“孤是太子,孤即便是强要你,你又能如何!是,你是顾扶洲的义弟。
可难道顾扶洲敢为了一个半路认的义弟,和孤过不去?!”
林清羽眼眸一暗,竟笑出了声:“那你试试。
”
他或许逃不过此劫,但萧琤也别想活着离开东宫。
可惜了,他要和这个狗东西同归于尽。
他突然想起了姓江的在新婚之夜说过的话:“林清羽……那个死在东宫的美人太医?”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他的结局么。
萧琤目光锁着他的脸,没有松手,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