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将军有没有想过,西夏被我们耗了这么久,情况肯定比我们更糟糕。
这几个月,我军修工事,围点打援,可谓是万事俱备。
再拖下去,日子一天天变冷,如果再和去年一样被大雪封了路,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一支孤军了?”
“可如今的情况,即便我们能攻下雍凉,恐怕也会伤亡无数……”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武攸远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史将军未免太贪生怕死了。
”
“攸远。
”顾扶洲开口道,“注意你的措辞。
”
武攸远被吓了一跳,像才想起顾扶洲就坐在身后:“大将军竟然在听我们说话?”
顾扶洲抬眼看他:“不然?”
“您总不吭声,我还以为您在想事情。
”
“想事情也不耽误听你们说话,一心二用是为将者的必备技能。
”顾扶洲往火里添了些柴火,“你方才的话过分了。
去给史将军道个歉。
”
武攸远刚要开口道歉,就看史沛苦笑道:“我的确怕死,我怕的是弟兄们白白送死。
将军也好,伙夫也好,他们都是爹娘生的,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武攸远这就忘了要道歉的事,反驳道:“可现在不死人,以后会死的更多!”
武攸远和史沛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又有过命的交情,一般都是帐内吵架帐外和。
只要不是很过分,顾扶洲也懒得管他们。
史武两人争论得激烈,顾扶洲走了也不知道。
军中正是用饭的时候,伙房前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
顾扶洲驻足于帐篷后暗中观察,看到每个人领到手中的只有一碗稀粥,以及一个和林清羽拳头差不多大小的馒头,放在夏天都不够吃,更别说是在这冰天雪地里。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领到馒头后,没和旁人一样狼吞虎咽,而是将馒头揣进了铁衣里。
顾扶洲有些奇怪,便悄无声息地跟在男人身后,绕过一顶顶帐篷,来到马厩前。
男人喊了声:“小林子!”
正在喂马的少年转过身,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江大哥!”
男人把在怀里揣了一路的馒头塞进少年手中:“快,把这个趁热吃了。
”
少年瞪他一眼:“一人就一个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