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抗拒。
“柏言,”宣兆咽下喉咙里涌起的不适,“我喝口水就可以。
”
“喝什么水啊,大冬天的,多冷,”岑柏言献宝似的晃了晃怀里捂着的那个粉色牛奶瓶,“上回你不是说你喜欢甜的吗?我给你挑了个最甜的。
”
他尾音微微上扬,眉眼间挂了几分不明显的期待,就等着宣兆夸他体贴。
上回?上回是哪一回?
宣兆微微一怔,反应了两秒后才恍然想起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
岑柏言给他点过一次外卖,买了豆沙包和甜粥,宣兆骗岑柏言说自己很喜欢,都吃完了。
事实上,宣兆只是尝了一点就扔掉了。
他对岑柏言说过的假话不计其数,这只是其中最无关紧要的、连他自己都记不住的一条谎言,岑柏言却记得清清楚楚。
“不喜欢啊?”岑柏言见宣兆久久没有回应,皱着眉轻声说,“早知道我拿那巧克力味儿的,老板说卖的最好.”
“喜欢的,”宣兆笑着打断他,“很好喝,谢谢柏言。
”
岑柏言悄悄松了一口气,催促道:“趁热乎赶紧多喝几口。
”
宣兆垂头就着塑胶吸管抿了一口,过于粘腻的糖精味道在口腔里迅速扩散开,嘴里像被强行塞进了一团浸了糖水棉花,膨胀的一大团挤压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来。
宣兆喉结微微一动,眉头轻轻一拧实际上他皱眉的动作细微到几不可察,但岑柏言的注意力全部在宣兆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了宣兆流露出的排斥,他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是真的喜欢吗?
还是我有什么别的地方做的不好,是不是让他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岑柏言立即一个激灵,心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和个头回处对象的小姑娘似的。
他这么哆嗦了一下,宣兆还以为岑柏言冷着了,握着温热的牛奶瓶往岑柏言面前一递:“给。
”
岑柏言心头一跳,那是宣兆用过的吸管。
“热的,暖和暖和。
”宣兆说。
岑柏言双眼盯着宣兆的脸,低头就着宣兆的手含住了那根吸管,还没尝着瓶里的草莓牛奶就觉出了甜味儿。
操!真甜哪!
岑柏言的视线缓慢地游移到宣兆淡色的嘴唇上,眼中眸光微闪。
宣兆被岑柏言看得有些不自在,偏头抿了抿嘴唇,耳根发红。
.这瘸子,岑柏言用舌尖碰了碰吸管口,心说他怎么这么会拿捏我。
淡粉色的草莓牛奶顺着半透明吸管被吸进了嘴里,岑柏言眉头一皱,这味儿也没多甜啊,比吸管的味道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