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争气,强调岑柏言是她的命,命令岑柏言将来一定要报答她,反复向岑柏言灌输“妈妈干什么都是为了你,妈妈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这个观念,近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
让岑柏言真正反感的并不在于此,而是随着他年龄增长,逐渐察觉到岑静香希望他出人头地的原因是要讨好万千山。
因为万千山想要一个优秀的儿子,岑静香就使劲儿让岑柏言去够着万千山的标准,然而她越是想让他们看起来像一对亲生父子,岑柏言心里的不悦和隔阂就越深。
现在竟然已经发展到了逼迫他改姓的程度,真够操|蛋的!
“妈妈们都是这样的呀,”宣兆没有问岑柏言让他烦躁的那几句话和那几件事是什么,耐心地安抚岑柏言的情绪,“总是唠唠叨叨,一句话要说好几次,可能有些事情阿姨用错了方式,但我相信出发点一定是好的。
”
岑柏言垂头看着宣兆,霎时间肩头的压力卸下了一大半,他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背肌肉放松了下来。
“我吧,”岑柏言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生平第一次主动说起家里的事情,“情况挺复杂,算半个重组家庭。
说半个是因为我后爹和我妈一直没领证,我就觉得这样还不算个家。
”
“嗯。
”宣兆安静地聆听,五指插入岑柏言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苦笑着问宣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古板?陈威说没必要在意一张证件,就是个形式。
”
“不是,”宣兆微笑不变,定定看着岑柏言的双眼,认真地说,“组建家庭是很郑重的事情,在法律的见证下成为伴侣,证明彼此的结合被公序良俗认可、祝福,很神圣。
”
他的声音不大,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且坚定。
岑柏言深深望进宣兆的眼底,浓密笔直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眸光闪动。
少顷,他抬手在宣兆的手心里印下一个亲吻:“以后我们去国外领证,婚礼也在外面办。
如果那时候环境好些了,也许我们在这儿也可以有一张结婚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