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兆怎么越来越不开心了呢?
宣兆看着自己的脚背,从后脑传来宣谕手掌的温度,一种陌生的酸楚感一点点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直到他鼻头发酸,眼眶发烫。
七岁之后,宣兆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扑进妈妈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灯光下,宣谕看见他的肩膀正在压抑地颤抖,幅度极小。
宣谕垂眸,眼泪在毛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妈,”宣兆的呼吸声显得有些破碎,“我遇见一个人。
”
宣谕柔声问:“他好吗?”
“好,”宣兆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脸,“他很好,他是我遇见最好的人,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了.”
“他这么好,”宣谕轻轻揽过宣兆,让宣兆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兆喜欢他吗?”
宣兆怔愣了愣,先是下意识地摇头,而后又点了一下头,继而更加用力地摇头。
“我对他不好,我很坏。
”宣兆颤抖着说。
“傻孩子,以后你要对他好,比他对你还要好。
”宣谕小幅度地晃动着肩膀。
宣兆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良久后他说:“可是我不会.”
他只知道怎么去憎恨一个人,却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岑柏言教过他“爱”,可他没有好好学,现在岑柏言也要走了。
岑柏言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会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会遇到新的人。
他会去爱别人。
这个念头每每出现,宣兆心口就遏制不住的刺痛。
“只要你真的喜欢他,”宣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自然就会了。
”
宣兆像一个做了错事手足无措的孩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次日,海港市国际机场。
岑柏言办好了托运,接过陈威递过来的一杯咖啡。
昨晚和篮球队的哥们儿聚了餐,岑柏言不想要他们来送机,于是把他们全灌醉了,果然今早没一个起得来的。
“这就走了?”陈威说,“还挺舍不得。
”
“至于么?”岑柏言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满打满算十个月也就回了。
”
“十个月?!”陈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