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请来。
”他声音平淡,客客气气。
温连心里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他,试探着道:“什么事?”
他眸光落定在温连身上,重复一遍,“过来。
”
声音凉嗖嗖的,一听就知道是在生气。
温连抬头望天,在心底把顾问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待他走近,崔晏伸手将温连拉到他身边,摊开案上字纸,上面果然是今年殿试的名单,第一名赫然正是文淮之的名字。
他漫不经心似的问道,“当年你送我去学堂,是想让我也考一个状元?”
他的手指在温连脊背上抚过,轻轻的,声音也低沉沉,“可惜我没去考,你心里有没有怨我?对我很失望?”
温连怔了怔,下意识摇头。
他对崔晏从来没有失望过,在他心里,崔晏是很聪明的孩子,聪明到有时会让温连感觉到有点害怕。
不是温连觉得掌控不了崔晏才害怕,而是因为感觉会被他掌控才害怕。
没有人掌控过温连,严格的说,是从来没人管过他。
就像一根放养在野外的小草,喝点西北风吃点花露水就长大了。
如果有人想要掌控他,他会发自内心地想跑,想逃。
于是温连说,“没有,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
崔晏好像对温连的答案没什么感觉,他眼眸轻敛,指尖在文淮之的名字上抚过,说道:“文淮之三日后就要入京了。
”
新科状元有三日时间可以回故乡禀报这个好消息,在故乡与家人庆贺过一番后,就可以正式到京城入朝为官。
三日时间,文淮之就要来了。
以温连对崔晏的了解,这小子一准还在讨厌文淮之,但这种讨厌,他猜测是因为自己。
崔晏是因为自己才讨厌文淮之。
“他入他的,不关咱们的事。
”温连小声说。
这次崔晏轻轻笑了,从他唇角的弧度温连就能看出他是真心实意地满意这个答案。
他把脑袋搁到温连身上,像什么小动物一样蹭了蹭,抱着温连,抬起头,眼睛亮津津的,和方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轻声问道,“你真这么想?”
温连干脆捡着他爱听的说,“是啊,我跟他又不熟,他来京城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没撒谎,文淮之来了,崔晏那一条缝的心眼肯定会受不了,各种吃醋,然后继续找他麻烦。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