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可能比旁人要迟钝一些,相较而言,领会刀剑的话比领会人话来得更清晰直白先前听老仆妇唾沫横飞地讲那些个爱恨情仇,周翡基本都没什么触动,她站着听故事里的人来回作妖,一点也不腰疼。
直到她亲眼见了这一招,亲耳听了“捕风”二字。
周翡突然没来由地一阵难受,一瞬间就设身处地地明白了何为“去者不可留、而往事不可追”。
她愣了片刻,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
段九娘吃了一惊,手足无措地收敛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将手中的小木条背在身后,说道:“哎……你怎么这样,输了就哭啊?”
周翡深吸一口气,将眼泪硬憋了回去,皱着眉一低头道:“谁哭了?”
段九娘颇为孩子气地一弯腰,从下往上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有一次被四条恶犬追了好几十里地,给他们打得满地打滚,都还没哭呢。
”
周翡哭笑不得,揉了揉眼,将长刀挂回刀鞘内,反身走到屋前,隔着窗户看了吴楚楚一眼,见她连日颠沛,头一次挨着枕头,睡得死死的,一点也没被惊动,便给她带上门,自己坐在了门口,段九娘也凑过去,坐在她旁边。
段九娘道:“我看你根骨一般,练破雪刀太吃力了。
”
周翡心说,那也比李晟强,李晟都没捞着大当家传刀呢。
她便丝毫不当回事地说道:“吃力就慢慢练呗。
”
段九娘正经八百地点点头,严肃地说道:“是这个道理,往后要好好用功才行。
”
周翡自觉已经十分用功,便将自己在四十八寨洗墨江中练刀的事讲给她听。
段九娘一听见“四十八寨”几个字,就十分专注,恨不能将周翡每个唾沫星子都拓印下来,暗自珍藏。
然而听完了这一段,她却又笑道:“你这叫什么用功?你爹那人婆婆妈妈,肯定最会纵着你们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