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娘那日被周翡一句话刺激得不轻,仿佛更神神叨叨了。
她这小破院虽然不大,但架不住活口只有三只半,大部分时间都空荡荡的周翡连伤,再被她雪上加霜一回,大部分时间都在躺着,正拼命养精蓄锐中,因此只能算半个。
空荡荡的院里,段九娘便神出鬼没了起来,白天黑夜的也不知自己躲到了哪个老鼠洞里,院中挂在树上的彩绸被几场大风一吹,就跟一地残花败柳似的横尸满院,也没人管,这小院越发像鬼宅。
周翡撑着心有成竹的面子,其实里子里半个主意都没有,唯恐吴楚楚三言两语问出她的底细,每天只好端着老道士给她的《道德经》翻来覆去地看,做出一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闲散笃定。
可惜,老道士恐怕是看错她了,对于一些死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来说,“书读百遍”,依然能“雁过无痕”。
书上的字从她眼皮底下掠过,就好比那过眼云烟,周翡将每个字都“看”了“看”,百无聊赖地品头论足一番,得出了一个“什么玩意,还不如我写的好看”的结论。
至于每个字连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玩意,那就全然不知了。
《道德经》几千字,要仔细研究,可以研究数年,以“不求甚解”的读法走马观花,半个时辰看得完……至于用“周氏不求解”的读法,三两下就能翻完了。
周翡假装看书的时候,心里都在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心道:“没武功就算了,我连钱也没有,想雇个镖局把我们俩押送回去都不成。
”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认识路。
周翡用正在结痂的手指卷着书页,漫无边际地异想天开,忽然问吴楚楚道:“听说古字画都能值钱是吗?”
吴楚楚跟老仆妇借了针线,正在缝一块撕开的裙角,闻言回道:“有些是千金难求的。
”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