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密道这边的出口陡然塌了,窄道本已经老旧,殷沛那一颗雷火弹更是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砂石倾盆似的落下,纪云沉猛地将周翡往外一推。
周翡踉跄几步,被谢允一把扶住。
方才她站的位置数息之间便已经被落下的砂石堵上,将北刀拦在了那一头,而通道仍在不断地动荡。
纪云沉双腿一阵剧痛,被巨石压了个正着,他却没躲,只是闷哼一声,觉得全身虚脱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搜魂针的回光返照本不该这么短,可是眼下郑罗生已死,撑着他的那一点精气神也懈了。
密道的震颤与雷声混合在一起,须得极仔细,才能听得见其中的风雨声。
而渐渐的,风雨声微弱了下去,纪云沉知道,这并非雨过天晴,只是他的五官六感在衰落。
他无端想起当年初入关中时,偶然在一酒楼上见到一副画。
店家附庸风雅,不知是从哪个粗制滥造的民间艺人手里买的,画工不值得细看,唯有角上挂了一首古人词,纪云沉没读过几天书,已经记不全了,仿佛是什么“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第63章冷战
谢允拖着周翡往外跑去,砂石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他们一帮人灰头土脸的人破开密道出口,一露头就被倾盆大雨盖了个正着,雨水与尘土交加,全和成了“酱香浓郁”的泥汤。
殷沛竟也命大,没人管他,愣是挣扎着跑了出来。
他有些站不直,可能是肺腑受了重创,亦或者是骨头断了,血迹斑斑的手扶着一侧的山石倒着粗气,眼睛望着已经崩塌大半的密道入口,有那么一时片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杀了郑罗生,又搭上了纪云沉,可谓买一个还搭个添头,他大仇得报了,快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