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淡而轻,不具备厚实的重量,不包含强烈的情绪,也不足以引起谁的警惕。
但是,他一直在看着。
池纵其实很享受吧?
谢钰京的目光。
那种宁静的,湿稠又无辜的,沾上之后就甩不掉的眼神。
黎舟言手指轻蜷,忽然道:“谢钰京。
”
谢钰京正无聊到闷头扎在水里咕噜噜,试着数憋死自己需要多少秒,忽然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冒出脑袋,甩了甩头发看向他。
皱眉,声音扬起,“干什么?”
黎舟言和他认真对视,仔细观察。
谢钰京下巴尖儿都在啪嗒啪嗒滴水。
脸被打湿,嘴唇红得像血抹的,似乎随时会从中吐出一个甜腥恶意的咒语。
看到他的第一瞬间会心跳加速而当事人很难分清,那是心动还是不安,又或者兼而有之。
……奇怪的性格,奇怪的脾气,组成奇怪的谢钰京。
但黎舟言其实也有点想和谢钰京做朋友。
黎舟言的童年少年青年,都是一片潮湿的雨。
他的人生总在奉献自己,却并不甘心。
他善妒,嫉妒池纵抢走他的人生,连他的坦率也一并夺走。
他很想知道。
谢钰京的过去。
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家庭、他的一切。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探究;也许是嫉妒,也许是仰望。
但黎舟言真的很想知道。
究竟是怎样奇怪的环境,能蕴养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坏得理所当然的、如此奇怪的谢钰京。
他走了几步,蹲下身,和水里湿淋淋的谢钰京平视。
瞬间,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黎舟言身上。
青年亚麻灰的发丝细碎,眼窝深邃,注视谢钰京的目光晦暗温情。
他感受古怪的心跳,下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