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谬赞了。
”她根本没看过什么医书,之所以会知道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是因为在现代上学的时候看过他的历史。
段翎站起来,手垂在宽大的袖摆里面,看了看从黄鹤楼二楼雅间窗台垂下来的绸缎:“你就是这样带我离开黄鹤楼的?”
她还在可惜着没能亲够三十息,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我带着你,爬不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
”林听话题逐渐偏移,“黄鹤楼的绸缎料子真好,我们两个人都没能弄断它。
”
他抬眼:“情况危急,晚走一步都有可能葬身火海,我刚才对林七姑娘而言,理应是个累赘,你为何不独自离开?反而带上我。
”
这问题得想清楚再回答,她是何许人也,说得一口漂亮话。
林听伶牙俐齿道:“好歹是一条人命,我岂能弃段大人于不顾,自当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
段翎凝视她片刻,笑了。
“林七姑娘,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她要置他于死地,如今的她却说不能弃他于不顾,竭尽所能护他周全。
林听转移话题:“脑子开窍了……我们先出去,令韫和夏世子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黄鹤楼了,以为我们还被困在里面。
”
段翎“嗯”了声。
她看着他:“你的身体恢复过来了?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可以。
今晚多谢林七姑娘了,若不是你,我兴许就葬身火海了。
”
林听耍嘴皮子最历害了:“段大人言重了,即使没有我,你吉人自有天相,也不会有事的。
”
要是他能再给一点“报答钱”,她今晚就不枉此行了。
段翎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正眼瞧着她,温温柔柔道:“林七姑娘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
这时,忽有一道黑影闪过,林听立刻躲到段翎后面,拿他挡住她:“来者何人!他可是醒着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我劝你不要乱来。
”
“醒着”二字咬得极重。
黑影:“……”
林听见对方既不出声,又不动手,略感疑惑,从段翎身后探出脑袋:“今安在?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处理完那些人就走了。
”
这道行动灵敏的黑影正是今安在,束腕黑衣,手握染血长剑,面具始终稳稳在脸上。
他扫了她一眼:“我来看你死了没。
”
今安在不是刺客,林听不再躲:“嘿,没呢。
”
她怕段翎看到今安在拿着血剑,会误会他:“段大人,你刚刚晕了不知道,黄鹤楼里有刺客,要杀你,是今安在帮忙挡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