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跟前凑。
谢家有难,大家则避之不及,还有的落井下石。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想到这里,工部尚书心情复杂。
“然后呢?”
“钱是筹够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妹妹伤心欲绝,当晚也投井自尽了。
”工部尚书忙道,“我只知道这些,其余一概不知。
”
谢清鹤逃出城后,他母亲和妹妹才死的。
工部尚书事先真不知道他会造反,他文文弱弱的,性子也较单纯,不然也不会找上自己帮忙,看着并无造反之意。
可能是听说亲人死了,谢清鹤才产生造反念头。
工部尚书有几分动容。
段翎眨了下眼,无动于衷地听着他说,将烙铁扔回木炭里。
工部尚书听到烙铁砸到炭上的声音,身子又是一抖,冷不丁想起些事:“还有一件事,东厂厂督在她们死的当日去过教坊司,说是有犯人逃了进去,要巡查。
”
踏雪泥是个太监,要不是以巡查的名义去教坊司,容易叫人想起他的残缺,不过他去教坊司也确实没干什么,只是巡查。
其实工部尚书并不觉得踏雪泥会和她们的死有关系,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希望锦衣卫不要再对他这把老骨头行刑,还想活着见自己病重的老母亲最后一面。
段翎没接着审问,走出死气沉沉的诏狱,仰头望太阳。
阳光刺目,他一开始不太适应地闭了闭眼,渐渐习惯了,便睁开,看那抓不到的太阳虚影。
即使段翎今天没亲自对人动刑,衣衫也沾了诏狱里面的血腥味,靴底还踩到不少黏稠的血液。
去堂屋前,他到浴室沐浴,熏香。
沐浴完,段翎还是选了套与昨日婚服同色的衣衫穿上。
昔日,他喜欢绯色的衣衫,是因为它的颜色像极了血。
如今,他喜欢绯色的衣衫,更多是因为成婚时见林听穿大红婚服,化红妆,感觉这种颜色愈发好看。
段翎穿好衣衫,扣上蹀躞带,朝外走,及腰长发披散在身后,沾过浴汤的发梢往下滴水,顺着腰线坠落,无声砸到地上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