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默拳头松了又紧,脱口而出:“我和你不一样。
”
段翎像是听不懂他的话:“有何不一样?区别在于你是世安侯府世子,而我是锦衣卫?”
他垂眼:“我父亲在安城,会舍命保护我,但你没有,一旦发生些什么,你将孤立无援。
”
段翎又看了夏子默一眼。
“夏世子说笑了,我身处安城,怎会孤立无援?安城不是还有你和侯爷守着,太子也在,一旦发生些什么,你们不会出手相助?难不成你们会通敌叛国?”
风吹过段翎发间玉簪,铃铛轻叩玉雕白羽,发出叮铃叮铃声,和着他的声音,愈发悦耳。
夏子默哑口无言。
片刻后,他抬眸:“你就不怕反贼攻破安城?到那天,若撤退不及,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
段翎温温柔柔地提醒道:“反贼还没到安城呢,夏世子怎么就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呢,这可不行。
还有,祸从口出,叫陛下听见了,是要怪罪你的。
”
夏子默不再说下去:“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京城,多陪陪林七姑娘和家人,不要去安城。
”
段翎笑意不减:“我还有事,就不送夏世子了,你慢走。
”
夏子默缓步离开。
风渐渐停了,段翎发间的玉簪没再发出响声,他抬了下手,摸到那只小铃铛再松开,回府。
*
夏子默离开的那日,林听苦恼着如何完成任务,从京城到安城,走最快的水路,也要七八天的路程。
要想在十日后见到他,她这两天就得出发前往安城了。
苦恼没一会,她收到嘉德帝命段翎前往安城的消息。
林听前脚刚得知这个消息,段翎后脚就从北镇抚司回来了。
他今天没有进诏狱审犯人,坐在堂屋里看卷宗,所以身上这套大红色飞鱼服是干净的,没有其他味道,只有一股浓淡适宜的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