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贵川来温州打工的是外地人,在温肯和南洋理工读书的也是外地人;他加工资,他送包和饰品;他知道他出轨成性,他也知道他女友不停;他从来没有当着家人亲戚的面质疑过他的品行,他也从未评判过他永不停歇的爱欲。
他和他是儿子父亲。
他真正的命运在这里显山露水。
他忏悔,他明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他是在试探我。
”
“当他把瓯北那栋宿舍楼记在我名下的时候,他就是在试探,想知道我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看到了什么。
”
宋洲闭上了眼,那是宋宛成送给他的第一个房产。
雨声磅礴,他仿佛回到了记忆里的瓯北,塑料汽车在杂草堆里沾染了泥土,他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一如既往地去找那个四川女人,她总是有办法清洗,并且那是她前几天刚买给自己的玩具。
雨声遮掩了他的脚步,他跑到宿舍楼,门本来就是半掩的,他没敲就推开,愣神了几秒,就一声不响地离开。
整个下午,他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有定制的书桌,有一米八宽的大床,有嵌入式的衣柜,有空调,四川女人的房间只有他的一半大小,只有折叠桌椅和风扇,高低床的蓝色铁架生锈,衣物全都放在上床,她就坐在下床,翘着二郎腿,低着头,他的父亲就站在她面前,双手抬高抓在铁架上,至少在宋洲推开门之际,两人之间并没有实质上的肢体接触。
宋宛成当天晚上才来到儿子的房间。
宋洲正在写一年级的作业,咬着笔帽的橡皮擦,要是放在平时被宋宛成看到,肯定会被打嘴巴。
但宋宛成当时异常的紧张。
宋洲再也没见过父亲这般局促。
十多年以后被林琅看到出轨实证后他都是稳重的,就连反过来指责林琅的娘家从始至终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他也是体面和处变不惊的。
宋洲只在那一晚目睹过宋宛成的忐忑。
当老子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还只有七岁的儿子解释。
是宋洲先开口,东扯来西扯去的讲学校里并不有趣的趣闻,宋宛成坐在他的床沿,不感兴趣也装感兴趣地听。
津津有味之际他瞄到了垃圾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