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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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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应当的语气。

    玻璃门外,又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子来对程立龙嘘寒问暖,从昊得宝老板和洋康老板热络的神色可以看出,那位绝对也是街道里有话语权的人物。

    宋洲冷眼旁观,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就不信这个程雄有比自己更通天的关系。

     “不要再找人了。

    ”高云歌摁灭了宋洲的屏幕,两个人的手交叠在手机上,他摇了摇头,合计道,“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甚至都还没开始给温州那边的亲戚朋友打电话,到最后肯定还是我的关系硬。

    ”宋洲急了。

    他在前头为高云歌冲锋,高云歌却打起了退堂鼓。

    高云歌皱眉,喉结急促地蠕动,紧咬下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他再一次死死地摁住宋洲的手机,“我不想再玩这种费勒斯比大小的游戏。

    ” 宋洲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高云歌想表达的含义。

     起初他也以为高云歌说的是叽。

     男人生来就执着于比这大小,对那方面的重视像是被刻进了dna,三五岁时跟同龄小男孩一起撒个尿,都要比谁有劲撒得远,水柱不劈叉。

     再长大些有所发育,同性之间也会揶揄,暗暗较劲。

     再后来,比的东西就更多了,比学历,比有没有出过国,出哪个国,比开什么车住什么房子,存款有多少,在做什么规模的生意,比彩礼嫁妆也比老丈人的助力……一切的攀比都是叽比大小的延续,社会地位赋予每一个人形而上的费勒斯,谁能撬动更多的资源和权力,谁就拥有更大的叽。

     “这样有意义吗?”高云歌听不见程雄又在给谁打电话,唾沫星子飞溅到啤酒肚的衬衣上,他一脸淡漠,说,“我不懂啊,明明没有意思啊。

    ” 高云歌的懵懂让宋洲着迷。

     极少有人不会被这套游戏机制捕获,就连宋洲也曾有过那样一段时期,物质有多富足,精神就有多匮乏。

    比大小的游戏没有终局,在这山海内外有人比你小,就永远有人比你大。

     高云歌就从来没有这种困扰。

     被黄河水养大的他对那些诱惑免疫,田野、牛羊和弟弟妹妹的陪伴构成他对这人世间的原始回忆,他无法理解沿海地区的人需要从挥霍中获得享乐。

    他还有一颗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悲悯之心,一想到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自己比下去,他就宁肯让那个活生生的人把自己比下去。

    而他已经拥有了最大的快乐,他生了一双眼睛看鞋,他有一双手能做鞋,他从劳动中获得的不仅仅是报酬,还有世俗金钱所无法等价的充盈。

     他的身体就是他的生产工具,他有自己的价值评判体系。

     宋洲视高云歌若珍宝,怎么忍心看到他向程立龙这样的草包低头。

    高云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长久地注视着大厅里和其他老板高谈阔论的程雄,程立龙不需要再故意捂着眼睛,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其实再一次被晾在了一边。

     “他刚才的表演好浮夸啊。

    ”高云歌清了清嗓子,加粗嗓音模仿道,“谁打了我儿子,谁!” 高云歌没忍住,泄气得笑出了:,“他还要装作要来打我,以牙还牙,其他人又要装作去拦住他,推来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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