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吐了口气,把自己蜷进被子里,可闭上眼睛,也依然没有感受到伞南的温度,闻到伞南的气味。
在某个瞬间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把他推远了。
*
蝰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频繁出现伞南的脸。
频繁想起昨晚。
他不知道上次作为傀儡跟伞南剑拔弩张地做完,对方是什么反应,但记得之前在寻雾山的时候,伞南会紧紧把他拥进怀里,冒着热气的掌心托住脸颊,格外温柔且细致地亲吻,缓慢安抚过分深重的呼吸。
唇舌是软的,唾液是甜的,连吐息都弥漫着蜜糖。
伞南很喜欢亲他,闭着眼睛很乖地凑过来贴紧,无论深的浅的,腻的轻的,只要黏在一起,亲多久都不为过。
可昨晚除了自己主动的那一回,便再也没有多的了。
伞南也很喜欢摸他,发丝、头顶、脸颊,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把温暖的触碰落实到每个细微的角落。
可昨晚除了掐紧自己的腰方便姿势,同样也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蝰闭了闭眼,清醒意识到自己对于伞南的一切记得多么清楚,对于他的情绪转变又是了解得多么细致。
而这一切,对于自己的影响,又该如何估量?
昨晚主动送上门就已经算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行为,今天又单在揣摩伞南这件事上就已经浪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蝰越往深处想,眉头便皱得越深,无法想象更远的以后及更难以预料的后果。
可本来没那么剧烈的情绪却在回忆记起之后疯狂滋长,又在强压下反噬暴沸,难以抑制地汹涌满心。
想他、不能想他。
不能想他、想他。
循环,死结。
他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变成他最不愿成为的人。
被情感支配的、软弱的懦夫。
蝰无端流下冷汗,又重重吞咽了口气。
他抿紧嘴唇,想起伞南对他溢于言表的拒绝和排斥,胸腔瞬间而起的闷堵足以支撑他下定决心。
伞南好不容易开始放弃他,他不能因为自己再次毁了这一切。
蝰拧着眼睛,指尖不自觉用力,将手里的笔杆折断。
破碎的尖端扎进皮肉,鲜血溢流,